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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當年美國西部淘金,淘金的人沒見著金子,結果賣牛仔褲的人卻發了。施文斐想,自己還是做一個賣牛仔褲的人比較合適。這段日子,施文斐開始編撰各種傳奇故事,他想這就是他“賣牛仔褲”的起點,用別人的招牌擋著,既太不招人,又能暫避陰涼,還能窺視挖金人的一鍬一鋤,這是何等愜意的一件快事!
他在這些翻動的钁頭裡,感受到了新鮮泥土的詩意;他行走在網路公司縱橫的阡陌之間,聆聽著他們對太陽的抱怨以及他們瑣碎的閒聊,他的心裡萌生出一個又一個的創意和一篇又一篇的策劃;同時他對故事萌生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就象一個採風的人對山曲野調的偏愛。施文斐相信:“故事的力量是無窮的”,任何文章,只要寫成故事,就會招來無數天真的讀者。
施文斐就以這樣的心情,泡製著皇朝公司的那篇文章,他把採訪機反覆倒騰了好幾遍,最後找到了一個非常招人的題目:《李世雄揚言要成為中國首富》。
這一晚施文斐沒有睡,他從李世雄少年時代一直寫起,寫到他上大學,出國深造,學成歸國,然後創辦網路公司……施文斐完全進入了角色,他沿著李世雄成長的軌跡一直往裡走著,並根據情節的起伏跌宕,時而激動,時而嘆息,一口氣洋洋灑灑寫下近一萬字的文稿。那一夜,施文斐用盡了文學上的各種修辭手法,把李世雄塑成一個地地道道令人神往的網路英雄。以至於在後來的北京電視臺《SK狀元榜》欄目中,時常可以聽到那些乳臭未乾的孩子說“我最崇拜的人是李世雄”——這其間就有施文斐的功勞。
一九九九年的十月是美麗的。我們因此讚美十月。
十月的第一天,我們看見了共和國的旗幟在天安門高高地飄揚;我們還看見一個個的*方陣,他們喊著雄壯的口號,在長安街上列隊行走;有很多的花車,還有禮炮,還有橫過長空的機群,還有儀仗隊高奏的國歌,還有整齊的軍隊;還有呼嘯的風聲從天安門城樓上一陣陣掠過,還有……
於是那些沒落在人群中的詩人們理直氣壯地走了出來,流著淚直白地歌唱。
新世紀風鵬正舉
今天我們慶賀你的生日
我們把祖國二字攥在手心
乾杯 那歡騰而起的淚水
乾杯 親愛的姐妹和兄弟
乾杯 撲面而來的日月和潮汐
乾杯 未來的日子裡不倦的追求和尋覓
乾杯……
圓明園畫院的那些藝術家們,披散著長髮,彙集在魏公村一帶的小酒館,談起了超現實主義和達達派。他們一邊吃著烤羊肉和烤豬腰,一邊把那噴著白色泡沫的液體不停往嘴裡猛灌,他們覺得這日子真他媽痛快極了,他們說著說著甚至還流下了淚水;他們的淚在中關村的邊緣一路徘徊,無意中溜進了那些縱橫的溝壑,滋潤著這一片有點乾躁的富人國。
北大的一個學生正在外語樓看電視,突然他指著螢幕對另一個學生說:“看看看,那不是小丙嗎?天安門夠冷,看把他凍的。”
“今夜,被凍絕對是一種福氣。你看看那個主持人的頭髮被吹得,那才叫氣魄!”他旁邊的一位一副哲人的嘴臉。
這天中關村寂然無聲。
高倉與夫人、孩子呆在一起,守著電視螢幕,象所有正常人一樣有點虔誠地呼吸著。這天是共和國五十週年的大慶日,除了守在電視機前跟著歡呼外,彷彿做任何其它的事,都有些褻瀆。
“媽媽媽媽,唱歌的是不是王菲阿姨?”兒子問。
螢幕上一個中年婦女正在訴說個二十年前的故事,她有點臃腫的身體裹在一襲紅色的華袍裡,很有一種喜慶的氣氛。
“兒子,你要記住,那不是王菲。”高倉慈愛地看了四歲的兒子一眼。那個叫高樹的小男孩,正獨自坐在另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眯著一雙象極了他媽媽的細長的眼睛,傲慢無禮地摳著腳丫。高倉看到這,收回他的慈愛,虎起臉對兒子喝了一聲:“不許摳腳丫。”
兒子斜著眼看了看他,放下了手裡的活計,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什麼。不一會,小子高樹突然得意地叫嚷起來:“爸爸,爸爸,你的鞋子破了。”高倉抬起腳來,發現那雙絨面拖鞋果然開了一個小口子,他的腳丫象一隻小老鼠一樣滴溜溜地眨著眼睛。
高倉橫了兒子一眼,太太季雨在一旁“咭咭”地笑了,起身拿過了一雙全新的拖鞋讓高倉換上。
正在這時,一個高倉熟悉的女孩出現在另一個電視屏道上。這個女孩縱情地歌唱著,象成熟的小麥歌唱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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