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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不料他聽了以後,根本否認有這回事,並指著他會客室的花瓶說,每天都在,
從沒有丟過。後來他把那個副官找來一問,副官支支吾吾的說有天早上不見過,但
中午又發現仍在原處。那時我才相信那兩個老隊員的確猜得不錯,完全是那些豪門
的家奴在搗鬼。
當時偵緝大隊每天總要抓到幾個或十幾個偷竊犯,可以搜出不少現金或物品。
軍統特務們都懂得這一內幕,許多人經常找我要東西。他們往往先去贓物保管室看
上一看,對看上的東西,隨便用一個假姓名寫個申報表,說自己在什麼地點什麼時
候丟失了那件東西,日期寫在破案的前幾天。我將這張紙條交下去,由下面的人籤
上〃本案已破獲,原物追回,擬予發還〃幾個字,我再批一個〃可〃,這件東西就
毫不費力地落到特務手中。萬一原失主聞風追問起來,我們也可以頂得過去,因為
手續齊全,東西的確是〃原主〃領去。我在偵緝大隊四個多月,便搞過這類昧良心
的事十多次,大都是軍統局的一些科員股長,要去的都是些最好的東西。
偵緝隊對繳獲小偷扒手的大批贓物,除一部分被特務攫為己有外,經過半年左
右沒有人來領取,就可作為隊裡的財物充作獎金或公積金,由隊裡自行處理,少數
的則隨案送到警察局司法科。司法科處理的辦法也和偵緝隊差不多,總是想盡方法
來變成自己的。許忠五當大隊長半年多,便把偵緝大隊舊房屋拆掉,蓋了一座二層
樓的房子,這筆錢便是從這些贓物中拿出來的。當時很多人都在背地裡說:〃小偷
偷了東西要坐牢,偵緝大隊用小偷偷來的錢蓋房子卻受到獎勵。〃
我任大隊長四個多月便調到稽查處當督察長,這次調職說來是很可笑的。因為
有一天唐毅在蒼坪街的公館失竊,偷去了鴨絨被和一些衣服,小偷居然偷到了警察
局長家裡去了。這在當時是鬧得滿城風雨的大笑話。唐毅打電話找我去談這件事時,
兩人都感到很難為情。我便責成第一中隊要盡全力破獲此案,因為不能採用賠償辦
法,非得追回原物不可。我威嚇幾個分隊長,三天不破案便扣押他們。
果然不到三天,原物一件不少追回來了,人也抓來兩個。我親自審訊。這兩個
小偷都非常失悔,沒有弄清楚是局長公館,說以後再不敢去偷了。我便照新擬定的
辦法,用一份印好的書面通知單要失主前來認領,辦理具領手續。不料通知單送出
去後兩三天都沒有人來,我又補了一個催領通知書。當天下午,唐毅的一個過房兒
子氣呼呼的跑到我辦公室大吵大鬧。他認為局長家裡丟了東西,不趕緊派人好好送
去,還和對一般老百姓一樣來一個通知,真太無禮貌,叫我一定要親自送去才行。
我當時火氣正旺,哪裡受得了他那一套,自己仗著軍統關係,便和他對吵起來。他
一看我不服氣,便伸手到衣服裡面去摸東西,我以為他要掏手槍,也趕緊準備和他
來一下,結果他摸出來是竟是一張唐毅的名片,要我看看這是什麼人?他可能一貫
是用那這張名片嚇慣了人的,卻不料我會把它摔到地下還踏上一腳。他便將我辦公
桌掀倒,我也毫不客氣的給他幾拳,並把他推出門去。他剛一離開,我馬上叫人準
備辦移交,自己立刻跑去見戴笠。戴聽完以後,只輕輕責備我幾句,當時就決定同
意我辭職,要我準備到稽查處去工作。我就這樣離開了偵緝大隊。可是當時重慶的
小報卻說我是由於成績很好被調升的,這真是天曉得!
一年以後,我調到軍統局,但我還不忘懷於這個大隊的工作。有次我向戴笠提
到,除了利用這個隊搞政治活動外,還應當加強這個大隊在肅清重慶盜竊案件上的
作用。他毫不感興趣的回答我說:〃你以為我們要掌握這個機關是專門去替人家抓
小偷扒手的嗎?〃由戴笠的這話來看,當時戴笠要這些公開單位是為了軍統工作的
方便,而對於市民有好處的事他是不大肯去幹的。
這個大隊有正式人員一百七八十人,但運用的線索卻有近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