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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此電令後,考慮再三。我估計:光是殺掉楊傑,盧漢也許不會馬上對我
怎樣;因為盧漢與楊傑雖有交情,但他不是民革成員,對楊傑搞民革活動並不支援;
只要不同時暗殺與他有密切關係的人,他不會為楊傑而與我鬧翻。為了防止萬一,
我還是準備在暗殺楊傑後,把家眷先送往重慶,我自己攜帶家中的電臺一同遷往北
校場二十六軍軍部。我若不殺楊傑,毛人風在蔣介石面前無法交代,非處分我不可,
所以我便下決心要把楊傑幹掉。
當天下午,我召集幾個專搞暗殺的特務到我家的一間小會客室秘密商議,指示
他們於當天晚上將楊傑殺掉。第一個方案是:在楊傑晚上回家經過我家對面大草坪
時,在那裡靠近他,用無聲手槍朝他頭部射擊。因為草坪中間路燈照不到,先等在
那裡,可以清楚地看到楊傑從亮處走過來。他身體相當胖,走得很慢,特務們都認
識他,不會弄錯。只要擊中了就無法搶救,因為彈頭內填進了毒藥。第二個方案是:
他若當天晚上不出去,便到他家中去狙擊。他家的情況我們很清楚,只在一個副官,
一個司機和一個廚師,還有一個十多歲的女孩。不論是敲門或越牆進入,都可以從
容進行對楊傑狙擊,附近的鄰居都是高牆獨院,誰也不會來管。
佈置完畢,幾個特務剛向我行禮走了,小會客室通往陽臺的門突然一下被推開,
我抬頭一看,只見我母親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把手中的一本書用力往書桌上一摔。
我原以為外面沒有人,沒想到母親正坐在外面陽臺上看書,我們的話她都聽到了。
見母親滿面怒容,我連忙跪在她面前,想向她解釋。她咬牙切齒地用手指狠狠地在
我頭上戳了一下,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責罵道:〃我多年來一直教育你,一個人可
以不做官,但要做人!你今天為了自己升官發財,還要殺人,你還像個人嗎?我問
你:你把楊先生殺了,明天你的兒女們問你,誰把楊伯伯殺了?你怎麼回答?如果
他們知道是你殺的,他們對你這個隨便殺害好人的爸爸會怎麼看?我這個作母親的
又怎麼見人?這些後果你都不想,只想自己做官,不想作人!我不要你這個兒子,
我馬上到臺灣你哥哥姐姐那裡去廠
聽了母親的這番話,我只好答應她:寧可受處分,也不殺楊傑,請老人家息怒。
於是我把那幾個特務叫回來,說情況有變化,宣佈剛才的佈置暫不執行,等以後再
說。我母親怕我另搞一套,天天注意楊傑是不是還在。於是暗殺楊傑的事就這樣拖
下來了。
不久毛人鳳命我將全家送往香港,準備以後更好地採取行動。九月六日,盧漢
去重慶見蔣介石,我準備只要盧漢在重慶被扣,我便與二十六軍一同發動,進佔昆
明,把楊傑和盧漢的親信全部逮捕,把幾個保安團全部繳械。九月八日我接到重慶
毛人風給我的急電,說盧漢已同意在昆明來一次大逮捕,我便召集在昆明的十來個
特務頭目開會,將我們可以掌握的近千名特務和武裝部隊人員組織起來做好大逮捕
的一切準備工作。監視楊傑的幾個特務也做好準備,只要一聲令下,就把楊逮捕起
來。
九月九日盧漢的專機剛回到昆明,毛人風所派西南長官公署第二處處長徐遠舉
帶領大批特務跟著飛到昆明。徐遠舉下機後,便到我家告訴我:毛人風當面指示他
到昆明辦的第一件事就是逮捕楊傑。不料徐遠舉和我帶著幾個特務去卻撲了個空,
只抓到了楊身邊的一位工作人員,接著又抓到了去楊家的陳復光教授。徐遠舉把陳
帶到我家樓上會客室中,讓他聽我家樓下被改成刑訊室的房間傳來的受刑人的慘叫。
我們很快就從他們兩人口中得知:楊已於當天上午飛往香港,正是徐遠舉下飛機時,
楊乘坐的飛機剛好起飛。機票是由朱健飛用化名代買的,並由朱健飛用汽車到楊家
去接的,楊躲在汽車後座下面,所以沒被監視的特務發覺。
蔣介石得知楊傑逃走的訊息,大為震怒,又派毛人民帶著周養浩等趕來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