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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說不定,這一次就忍過去了呢?”眼中滑過絲希望,楚四歌揚起臉來對上榮軒那雙嫣紅色的眸子,那是魔族才有的特徵,他強打起精神來逞著口舌之快,“我聽說流川之上有一塊上古寶玉,其神力足以渡靈淨魂,醫治百病……”
“不可能!即便那樣的寶玉真的存在,流川侯的東西怎麼可能甘心給魔族!”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榮軒極其難得地瞪大了眼睛,露出吃驚不小的表情來,“等等!你,你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打算的?你來流川,你去接近那個女人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不,不對,魔尊給你的任務可是殺了雲欺風,奪下流川侯的玉座啊!你究竟在想什麼?”
“她是沉淵派的弟子,有她幫忙,能順利見到流川侯就好。你也知,沉淵山戒備森嚴,又有結界保護,正面衝突幾乎沒有勝算。”楚四歌闔眼,語氣更冷,“從一開始,魔尊金蟬就只是想借用我的力量對付雲家。所謂的宗主,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待我解了蠱毒,換的自由身,你若想做宗主,我讓你便是。”
他一直都在暗暗等候著羽翼豐滿的那一天,可以離開那個地方,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成為魔域三王之一的他,自從被選作宗主的那一日起,便開始了一個冗長而殘酷的噩夢:三王相爭,已是不可避免;十年為期,無月之夜反噬,若再尋不得解得的方法,自己將永遠無法擺脫魔尊的控制。
即便如願坐上了魔尊的位置,仍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生,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死,也不會有人為他心酸流淚。
被薰染做漆黑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楚四歌心頭燃著一把無名火。
四周彷彿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看不見來時的路,也找不到去往的方向。他的周圍只有自己的影子作伴,四面楚歌,草木皆兵,沒有一天可以安然度過——從來沒有這樣渴望過光,哪怕只是如同螢火般微弱的,漂浮不定的一點浮光。
心頭有什麼被無聲觸動,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張女子的面容。
“哎呀呀,真是個自私的傢伙!我就說嘛,宗主的位置還是讓給我這種溫柔又招人喜歡的魔來做才合適嘛。”恢復了先前的表情,榮軒眯著眼睛,一手在桌子上重重扣了幾下,“可是黑煞獒王呀,你可知自己招惹上了哪家的千金嗎?我方才就想與你說這個事……被柔卿一鬧差點忘了……”
對不起。微弱的聲音從牆角邊響起,被責怪的男子垂下頭去。
榮軒沒有理睬他,只俯□子在楚四歌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黑衣男子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僵硬,“你說得……當真?”
佯裝作生氣,幽冥王榮軒抱肩嗔怪,“楚小歌,我為什麼要害你呢?如果這時候與雲家扯上不該有的關係,魔尊大人責怪下來,你我都會惹上麻煩的罷?再說了,被推出去捱揍的是你,我可不想和流川侯結下樑子,哎呀呀,這種事想想就可怕……”
“如果你說的當真,那倒是老天眷顧我了。”淺淺勾起了嘴角,他笑。
“哎呀呀,你居然還笑?!”見楚四歌那般執迷不悟的模樣,榮軒氣得恨不得拿手中的福壽球砸他腦袋上,恨恨甩了袖子,他怒道,“楚小歌,我不管你了!再也不管了!你就等著被雲家的一群狐狸生吞活剝吧!”
“啊啊,獒王怎麼會害怕區區狐狸呢?更不要說黃鼠狼了。”
“喂,楚小歌!說‘黃鼠狼’的時候幹嘛看我一眼?那是在說我麼?”
為什麼明明是劍拔弩張的氣氛,卻可以轉變的這般迅速且微妙呢?
柔卿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黑煞獒王和幽冥王兩人鬥嘴的場面:兩位魔王的感情一直很好呢——雖然幽冥王口上總是說著要奪了宗主大人的三王之首的位置,可心裡卻一直向著他;每隔十年宗主遭受反噬痛楚修為大退之時,現身替他擋下百鬼魅王追殺的,永遠都是榮軒大人。
然而,若沒有那件事的發生,或許楚四歌會願意對幽冥王敞開心扉,會願意交這麼個朋友。
宗主大人……是比任何人都溫柔,卻比任何人都獨孤的男人。
☆、魔之奴隸
被激怒的幽冥王正想對著楚四歌說教一番,手舞足蹈在興頭上,動作卻突然間停了下來。
他偏過頭來聽了一會兒,向跟前人使了個眼色,隨即用手在空中一扯:空氣就像是薄布一般被撕裂,伴隨著宛若裂帛的聲音,空間夾縫之中瀰漫出的暗紫色瘴氣帶著黃泉的氣息……
金髮男子匆忙走入裂縫隱匿了身形,那裂縫在他脫身之後便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