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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禁叫她有些動搖了先前的判斷,可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當他露出那副表情的時候,自己居然感到由心底而升起的不安?
“等,等等,如果不是妖魔的話……難道你是仙……是,是哮天犬下凡?!”百里逐笑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來:或許真的是自己想錯了,但他好像也沒有否認自己的異類身份嘛,至少,沒有承認自己是個人類啊!
“喂,都說了和黑狗沒有關係了!”
*
夜幕漸漸降臨,隨即侵襲而來的還有刺骨的寒意。
月亮只有一個淺淺的影子,湖中的倒影卻在湖面漾起漣漪之後很快碎掉,然後又慢慢的,慢慢的重新變得完整。
不知看著那水中月亮的倒影碎了幾個回合,百里逐笑終於覺得自己險些要誤了大事;與楚四歌這般一鬧,耽誤了竟有小半日,若再不趕路,恐怕就追不上不朽的腳程了。身邊的陷入沉思的男子,狹長眸子一直凝望著泛著微波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許自己無心的一番話,真的戳到了那傢伙的軟肋:就像她自己,雖然很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身材品頭論足,可是發一通火也就算了,該怎樣還是怎樣;可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當男人在意一件事情或者有著一樣禁忌的時候,底線一旦被觸犯,就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侵犯他的人。
湖畔的草地有些潮溼,寒氣很重。
她一身短衣,不由抱住了雙肩;又扭了扭身子,往樹下乾燥的地方挪了一挪。
雖說是入了仙籍的修仙人,卻也與真正的神仙不同。凡人的血肉之軀無法抵抗飢餓與嚴寒,受傷會流血,著涼會生病,傷的病的嚴重了,依然會送掉性命。這一點她自然也不例外。說得明白些,所謂的仙籍,不過是延續了一個凡人的壽命,讓這群不老不死的怪物,為了流川大陸的盛世繁華而傾盡一生。
修仙之人有什麼資格敵視妖魔呢?又有什麼資格去決定妖魔的命運呢?大家都是同樣的異類,不過彼此的稱呼不同罷了——她永遠記得,第一天入沉淵派之時,那個立於流川頂端的男人,這般對所有的同門弟子叮囑。
幽幽嘆了口氣,想起那個地方,那些人,心口總會有些莫名的疼痛。
楚四歌察覺到她的不適,起身拾了一些樹枝,懷中摸出火摺子升起一堆火,才淡淡瞥了眸子,“冷的話靠過來一些也沒有關係,如果不害怕我的話……”
“好笑,你嘴裡的是虎牙又不是獠牙,裝扮很奇怪所幸又沒有引起公憤,臉雖然臭但也沒有散發出劇毒……我為什麼要害怕你?天底下還沒有我百里逐笑害怕的東西呢!雖然我是有點討厭你沒錯了,但這與害怕是不一樣的吧?”她挑起眉毛,一點不客氣地喋喋不休還口,不僅在他身邊安然坐下,還理所當然將楚四歌往旁邊擠了一擠,好讓自己圍著火堆坐得更舒服,“‘害怕’兩個字是多餘的啦,混賬楚四歌……”
“‘混賬’兩個字也是多餘的。”他回嘴。
“囉嗦。”
看著被金黃色火焰映照著的小臉龐揚起滿足的笑容,楚四歌微怔:並不刻意地說,百里逐笑是個樣貌極美的女子,神情雖然有時略顯冷傲和淡漠,不經意間卻還是會流露出各種有趣的表情來。
有趣。
這個詞來形容她,倒是真的很貼切。
或許由於年紀小的緣故,她的身材顯得瘦弱單薄,楚腰盈盈不堪一握;轉念又想,幾日來這丫頭所作所為之囂張肆意,之飛揚跋扈,惹了麻煩之泰然自若,老道得簡直不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子——不過在年齡這件事上,他好像也沒有資格去說別人,楚四歌的嘴角不由浮出一絲苦笑。
“啊,差點忘記了。”少女的一聲驚呼令他收回目光。
百里逐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開啟,裡面是一塊柿餅。或許是因為緊緊貼在胸口的緣故,油紙包被壓得很扁,至於裡面的柿餅,雖然面目全非,倒似乎還是可以吃的樣子。
一日到晚,她還沒有吃任何東西。
露出淺淺的笑容,百里逐笑抓起柿餅便往口中送,然而又在注意到身邊男子的目光時停止了動作。想了想,她低下頭,兩手開始掰柿餅,誰料那沾了糖霜的柿餅卻是厚實粘質,任她怎般拉扯都無法弄成兩半。
“如果想切開來吃的話,用劍不就好了?”見她那副模樣,他好意提醒。
“那豈不是讓你如願了?”暗自下定決心這一路絕不會叫這男人看見她的劍,百里逐笑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將柿餅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