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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必感激。
流川之上,仙魔共存,本來就是一句妄語——沒有人希望在自己看不見觸不著的地方,隱匿著一個巨大的威脅,即便是號稱修仙之人,也沒有辦法徹底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安心的方法只有一個,那便是將所謂的威脅,徹底剿滅。
這些年仙魔之間之所以相安無事,是因為沒有人願意去打一場輸與贏都要付出極大代價的戰爭。
流川之上永遠沒有好與壞,楚四歌很早就知道一個詞:偽善。
他是魔王。是與光對立的存在。他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這世上再無魔物,或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融入彼岸的浮光之中,不用再計較世人的目光和懷疑。
“那也不需……”白逸之眉頭更緊。
“你是在勸我反悔當初的承諾嗎?”楚四歌知道那絕密的佈陣圖有多麼重要,重要到可以關係多少生靈的生死,他握住布卷,恨不得擠進血肉之中,“十年前在下已與妖族首領凝冰谷谷主弗惑立下誓約,仙魔一戰戰妖族絕不出手。但我若未履行承諾,用不著沉淵出手,流川之上眾妖也會將我撕碎。這一次,我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所以,請相信我。”
請相信我。字字落在白逸之的心頭。
“楚四歌,你果然……”雙瞳微微一縮,白衣男子立在原地,垂了眉眼輕聲道,“……很喜歡她。”
“是。”他點頭,目光灼灼,“比任何人都喜歡。”
“……想和她在一起?”
“是。”楚四歌忽然笑起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那麼,保重。”
楚四歌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瞳中騰起苛烈魔息。
淡而簡潔的道別過後,白逸之轉過身來,將目光投向黑煞宮宮門之外,他側耳聽了片刻後,緩緩拔出織羽劍,冷笑一聲,“雖然現在說有些晚了,不過依照眼下的狀況,魔尊大人是不準備放我離開了罷?”
此刻黑煞宮外,眾魔聚集,靜靜等候魔尊的命令。
德高望重的沉淵修仙之人孤身闖入黑煞宮,雖不知其中蹊蹺,但魔物們相信,楚四歌會給出一個解釋。
“啊啊,所以說你們這些修仙之人,盡給人添麻煩。”楚四歌長長一嘆,慢慢走向白逸之,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然幻化做利爪的模樣,鋒利無比,他周身籠罩在濃厚的魔息之中,好似在以這種方式來向對手進行宣戰,“雲府一戰,該分個勝負了。”
是的。他必須給族人做出一個交代。
“正合我意。”白逸之笑著揚起手,潔白寬袖飛舞,長劍流光,宛若天人。
*
黑煞宮外,眾魔漸漸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各位莫要著急,人……總會出來的,捉了那修仙之人,魔尊必有重賞。”妖冶且神秘的紅衣女子,坐於巨大的鬼傀儡之上,逗弄著纏繞在手臂上的赤色毒蛇,笑意吟吟望著黑煞宮的唯一入口。
那張臉,那副皮囊,都是借用另一個女子的。十年前,金蟬生命燃燒耗盡時,毀去了二人合用的一具肉身,她藉助乾坤鏡的力量才得以僥倖逃脫,而後佔據修仙女惜槐的身體,苟延殘喘至今。
百鬼魅王菩提剩下的,唯有像火一般耀眼的紅衣。
來者不是百里逐笑,那麼是誰並不重要。菩提只是想知道,楚四歌對於敵方的入侵者,會如何反應——十年前他向沉淵下戰帖,這舉動已經令她心有顧忌,眼見大戰在即,那傢伙仍與修仙之人有所瓜葛,私下去塵世剿滅金蟬的殘魂,不詳的預感越來越令她坐立不安。
又等了片刻,黑煞宮仍舊沒有動靜,唯有兩股強而劇烈的氣場在急劇碰擦著。菩提終於有些耐不住,招呼傳令的小魔,“榮軒那裡怎麼說?不過來看看熱鬧嗎?”
“回、回稟百鬼魅王,宗主大人對此事並無興趣,說是不過來了,一切全憑百鬼魅王做主就好……”
聽得這般回話,她不由皺起秀眉,心生不滿:當年的黑煞獒王如今早已是萬魔拱服的魔尊,當年的幽冥王也已經被楚四歌立為魔域宗主,而自己卻還是當年的百鬼魅王,遲遲沒有人改口稱她為“魔尊夫人”。
惜槐樣貌雖算不得傾國傾城,倒也頗為清秀,十年來菩提佔著她的身子,卻存了一肚子苦水——楚四歌坐上魔尊之位後雖沒有再與她為敵,可也沒有再與她親近,更不用說履行承諾娶她為妻。
理由很簡單,她的那張臉,他不願見到。
他說,你為我效力,贏了這場仙魔之戰,我便接受你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