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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無稽又可笑。
但,她就是不喜歡這種莫名害怕的感覺。
“皇上召見鳳爺所為何事?”她再也忍不住問出口,“伴君如伴虎,爺此去或許會有兇險——”
“玉姑娘,你過慮了。”水月坡微笑,平靜地道:“當今聖上與靜王乃是鳳爺故交舊識,爺經商天下,歷年來非但助益國家經濟,也大大增進朝廷豐厚稅收,為此,屢受萬歲爺讚譽,甚至連總行鳳徽號的招牌也是萬歲金筆揮毫御賜。”
談珠玉聽得怔怔然。
原來商岐鳳除卻自身就手握商霸天下的可怕力量外,還有皇上這麼一座至高無上的巍峨靠山。
那麼,這次他和皇上就單純只是一場舊友重逢了?
“我明白了。”她點點頭,驚跳的心總算漸漸平穩下來。
可是這一去,他什麼時候才會回家呢?
回……家?
呵,多可怕,她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把商府當成他和她的家了?
談珠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沒來由心慌意亂了起來。
皇城
金碧輝煌氣勢恢宏,尚不足以形容這集天下權勢於此的皇廷宮殿。然而在御花園的一隅,那一株姿態骨幹傲霜欺雪的梅樹底下,卻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獨自佇立著,負手仰望暗沉沉即將下雪的天際,神情蕭索。
那是商岐鳳,人人敬畏的南方商業霸主,此刻卻猶如一頭被困在鐵籠之中的雄獅。
他當初願意應詔進宮,原以為可以藉著離得她更遙更遠,就可以撫平胸中那一波波紛亂騷動的異常悸蕩感。
他以為離開了有她所在的商府,就可以冷靜下來,徹底清醒,回覆昔日那個嚴峻冷漠,從不為任何人所動的商岐鳳。
他以為不見她,就可以輕易地忘了她的容顏和氣息。
但,他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還要更加清晰敏銳地記起她的香氣、她的柔軟、她倔強又令人心痛的微笑……
第一封書信,八千里路,披星戴月,分別由水陸交馳,最後由鳳徽號最精銳快馬送到她手中。
我一個月後回家。
談珠玉呼吸瞬間凝結,指尖顫抖地撫觸著那紙上龍飛鳳舞的熟悉字型。
“他……寫家書給我?”
細雪鳳紋信封上,敬啟者清清楚楚寫著“談珠玉”三個字。
“談珠玉……”她閉上雙眼,珠淚撲簌簌地墜落。“真的是給我的!”
那夜,談珠玉像個小孩子般又哭又笑,抱著那封信在房裡快樂地轉圈圈兒。
好不容易,她才勉強抑下幾乎滿溢位來的喜悅與快活,坐了下來,親手磨了一汪濃濃的墨,小手還在輕抖,足足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得以提起筆。
她只寫下三個娟秀墨字:我等你。
將字短情長的書信託付出去後,自那日起,她便日日數著他的歸期。
七日後,第二封家書先返。
天冷了,庫房收有銀狐裘。
“傻瓜……”她眼眶溼溼的,小巧鼻尖紅紅的,卻是忍不住笑了。“跑死馬就為了暗示人家穿暖點兒?夥計們要知道了,肯定會笑的。”
可她的心窩卻為這短短兩句話而發熱,溫暖得不得了。
家中諸人皆安,生意但好,請爺勿憂。
七日後,第三封家書再返。
生意諸人素來放心,無可掛懷。
她喉頭哽住了,胸懷滿溢著深深的快慰和喜悅。
這個家託付到她手裡,原來他一直都是相信她的。
強忍住感懷歡喜的淚水,她迫不及待提筆疾書:妾新烘了茶葉,給爺歸途上喝。
他的回信寫著:此茶香,可廣量生產。
她展信一閱,不禁笑了,眼底閃動著明媚歡悅的笑意。
果然是鳳爺,果然是商人本色呀!
談珠玉提筆款款回信:謹遵爺諭。又,天寒地凍,近日運河淺灘凝冰處處,行舟走船務請小心珍重。
尚不到七日,他的回信就到了。
好。
好一個言簡意賅的爺,這下子直是累掛一海票人了吧?
她噗地笑了起來,聲若銀鈴般清脆可愛悅耳。
一靂伺候著沏茶的若兒不禁滿臉欣慰,暗暗唸佛感謝上天。
但是一個月的歸期之日過去了,他卻沒有回來。
非但如此,就連書信也再無一封。
她的快樂和期盼漸漸被揪心的擔憂與惶然取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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