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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秋文和方小芸見室內不大,圍著位於地面中央的一張方桌僅放有三張高凳,知道是柴家伯侄三口平常吃飯場所,於是讓兩位老人和師父仇浩天圍桌坐定,他們二人則拉了上官柔坐上屋中火炕。
柴少寧取出幾個缺邊的碗,在已冷的茶壺中倒出三碗涼茶奉上,並替雙方做了引見。
上官柔蹦上有她一半身高的火炕炕沿,好奇地打量著面前與炕連在一起、放有罕見大鐵鍋的灶臺,以及放在那足可睡下七八個人大炕上的齊膝高的小木桌,問柴少寧道:“師兄,你和大伯、大娘都睡在這個炕上麼?這張小木桌又是做什麼用?”
柴少寧也坐上炕沿,拉住上官柔的手道:“山裡面的冬天極其寒冷,有了火坑,大家才能熬過漫漫長冬。”柴少寧說著,手撫上木桌,對上官柔道:“全家人席坑而坐,圍著木桌一起吃飯,即管外面冰天雪地,我們卻依然可以擁有一個溫暖的家。”
上官柔聽得心生嚮往道:“聽起來好溫馨!”
耿秋文和方小芸則在側耳聽師父和柴家大伯談話。
透過交談,仇浩天知道了柴大伯名幼鈺,他的妻子姓姜名玉娘。
柴幼鈺早年曾在太原府辦過私塾,因為兄弟柴幼珏,也就是柴少寧父親遇難一事,柴幼鈺怕禍及侄子,因此帶著三歲大的柴少寧返回家鄉大山,仍以教人識書斷字為生,艱難撫養柴少寧長大。
柴幼鈺雖然不是武林中人,但也知道一些江湖中事,對著仇浩天這位練武人心中的泰山北斗,忍不住喟然嘆道:“對於少寧習武一事,我也不知道是該贊成還是反對?我兄弟畢生心願就是能和仇前輩這樣的高人見上一面,可憐直到身死也未能如願。”
仇浩天問道:“柴兄弟有沒有想過令弟之死恐怕另有蹊蹺?你難道不想讓少寧為他爹報仇?”
柴大伯疼惜地看一眼坐在身旁的妻子,苦笑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和玉娘沒有子嗣,少寧就如同我們的命根。我明知道永興鏢局那把火燒得蹊蹺,但既然賊人示警,為了替我兄弟、替柴家留條根,我和玉娘不得不放棄原有的生活,回到這遠離城鎮的窮鄉僻壤。可憐玉娘比我還小三歲,愁於生計,竟至一夜白頭,這個代價靠報仇能夠收回來麼?”
“柴兄弟雖非武林中人,卻比大多習武之人更加胸襟開闊。”仇浩天感慨道:“柴兄弟並沒有當真禁止少寧習武,你心中另有天地,並不希望自己的侄子埋沒荒山,對麼?”說著話望向柴少寧道:“少寧能有今日成就,實是柴兄弟的功勞,令弟泉下有知,當會瞑目。”
柴大伯長嘆一聲道:“我明白仇前輩的意思。少寧既然已經學會了游龍劍法,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也不反對他去太原府徹查當年疑案。”說完目光望定仇浩天道:“能得仇前輩為他做主,我就放心了。”
仇浩天會心一笑,柴幼鈺這話無異於把侄子交付與他,但柴少寧既然是游龍劍客屈通涯的再世傳人,仇浩天當然會負責把他打造成材,以慰好友在天之靈。
這時隔壁的李嬸提著燒開了的水壺鑽進柴家,邊埋怨柴少寧不會待客,邊撤掉桌上涼茶,為眾人倒上熱水,如同一家人般自然、熱情。
屋中氣氛頓時為之活躍。
上官柔從炕上蹦下來,隨柴少寧的口叫著大娘,一會兒拉住姜玉孃的手,要她帶自己出院看風景,一會兒又鑽在姜玉娘懷裡撒嬌,把個姜玉娘哄得眼淚都笑了出來,只半天功夫,已經把上官柔當親女兒般,摟在懷裡再不肯放開。
晚飯時分,村長柴富貴登門造訪,想請城裡來的幾位貴人到家中一聚。
仇浩天不喜愛熱鬧,讓徒弟耿秋文出面謝絕。
柴富貴見請不動貴客,索性叫人搬來酒席。
仇浩天終不忍心拂了對方的好意,招呼大家一同坐下。
席間眾人暢飲暢談,如同過節,直到月上中天,柴富貴才告辭離去。
柴少寧見仇浩天為了自己不得不敷衍這些村中權貴,心裡面過意不去。仇浩天卻說這裡民風淳樸,流露出來的都是些真情實感。柴少寧聽了這才又高興起來。
當晚,柴幼鈺開啟旁邊那間權做書堂的窯洞,用書桌拼出大床,安置柴少寧和耿秋文睡下,又打發妻子向隔壁李嬸求宿,請李嬸為姜玉娘、方小芸、上官柔騰出一間窯洞,他自己則和仇浩天秉燭夜談,很晚二人才在火炕上並排躺下。
次日一早,仇浩天怕村民們再來,摸黑起床叫醒大家,帶上備好的三條口袋,隨柴少寧一起來在當年發現藏有游龍劍譜山洞的斷愁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