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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失血過多,雪念慈奄奄一息,卻並沒有暈厥,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因此儘管知道秦孝友是為了給自己療傷,但一個姑娘家被人光著身子這樣觀看,也不由羞澀難抑,臉埋在枕中,不敢抬頭,更不敢開口詢問自己的傷勢。
秦孝友卻是無暇考慮雪念慈的感受,見了這仍在滲血、幾乎要把人剖開般的長長血口,他倒吸一口涼氣道:“這位姑娘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居然還能和人動手?簡直不可思議!”
肖霆關心則亂,用發顫的聲音問道:“秦伯伯,念慈——她還有救麼?”
秦孝友笑了起來道:“放心吧霆兒,既然來了這裡,秦伯醫術再不濟,也要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小情人。只是至少半個月的時間,這位姑娘不能離開這裡,否則一動之下,傷勢反覆,到時候大羅金仙也難救回她的性命!”
肖霆一聽犯了難。他現在是殺人兇手,而且殺的是大名府尹的公子。做為同案犯,雪念慈如果留下,等於給秦孝友留下一個禍患!但看看雪念慈現在的狀況,不但不宜搬動,而且最好能有像秦孝友這樣的一位精通醫道的人士隨時在旁照應。
秦孝友讓老伴和女兒給雪念慈上藥,他把肖霆拉出客廳,和洪泰對面而坐,先問明事情的來由,然後道:“這件事確實棘手,楊立元絕不會放過殺子仇人,必定會派出大批人手追捕肖霆,但反過來講,只要肖霆在其它地方出現,楊立元就不會再把精力浪費在別的地方!”
肖霆一聽,頓時明白了秦孝友的意思,起身蹼嗵跪倒道:“半個月後,我來接人,在此其間,肖霆一定會把追兵引開,念慈就交給秦伯伯照顧。大恩大德,肖霆來日結草銜環,必定相報。”說完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秦孝友點點頭道:“去和念慈姑娘道個別吧!”
洪泰嘆口氣沒有說話。整個事件的經過他看得清清楚楚,雖然沒有證據,但肖霆之所以會在大名府出現,並陰差陽錯殺死楊輕雲,很可能一切都是路玉山在背後搞鬼,想要藉助官府的勢力剷除對手。
肖霆此去誘敵,面對的將不僅僅是官兵,還有一意想要除他而後快的聖劍山莊中人。即便孫少陽也未必是路玉山等人的對手,何況肖霆?而且到此地步,隱在暗中的路秀峰、孫仁壽等人也一定會趁機殺人滅口,肖霆此一去,可說是危機重重。
但秦孝友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已經是仁至義盡,足夠朋友的交情了。
內室之中,雪念慈已經被上藥包紮,蓋著被子爬在床上即將睡去,見肖霆進屋,強撐著露出微笑道:“二哥不必擔心,念慈沒事,只是不能陪你去滄州了,心裡面實在慚愧!”
“咱們不去滄州了!”肖霆柔聲道:“我沒有想到肖安竟然會被路玉山收買。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訊息傳遞給歐陽伯伯,讓他們及早做出防備,免得再落進路玉山的陷阱之中。”
雪念慈心不在焉地聽著,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神色。她之所以委屈自己,出賣真實感情,全是為了撫慰肖霆心中因失去親人而來的巨大痛苦,但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場誤會、一個被人用來對付眾人的圈套!
並不是說雪念慈不希望聽到肖霆家人無恙的訊息,只是她突然間覺得自己的犧牲變得那樣可笑、毫無價值!當圈套消失,肖霆的悲痛也消失了,卻獨留下雪念慈仍在那個圈套中掙扎,為自己無法彌補的感情缺憾而痛苦。
雪念慈自怨自艾,完全沒有聽清肖霆對她長篇大論般的囑咐。直到肖霆把飛鳳劍放在床側,替她掖緊被角,起身要走時,雪念慈才突然驚醒過來,一把抓住肖霆的衣角,叫道:“二哥——”
見雪念慈臉上的表情奇怪而痛苦,肖霆以為她傷重之下,不想離開熟悉的人,於是笑著安慰道:“念慈不用擔心,好好在秦伯伯這裡養傷,至多半個月,我一定會來把你接走!”
“二哥!”雪念慈霍地抬頭道:“謝謝二哥,我們、我們會是一世的好兄妹!”
“那當然!”肖霆回應一句後,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
“兄妹?”肖霆覺得自己的心開始下沉,一種不好的預兆湧上心頭,他呼吸困難地問道:“念慈!不,二妹,你知道二哥是個不善言詞的人,但不用我說,我想你也清楚我對你的心意。只不過一直以來,二哥卻沒有想過要問問你的意思,是二哥疏忽了。”
“不是!”雪念慈心中突然也升起一種恐懼,一種害怕講出實情的恐懼,但驚叫一聲以後卻又意識到這時候絕對不可以再含糊下去,否則不僅自己痛苦,對肖霆來講,也是一種背叛,一種心靈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