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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般的人入不得眼,您以前那樣錯待她,便不要怪她同樣冷待您。唯有真心才能換真心,咱們慢慢讓她看見咱們的真心,總有一天會冰釋前嫌的。”
“對啊。娘雖然惱我們,卻還是每天讓我們去西府讀書習字,並無絲毫敷衍之意。娘到底心軟。”趙望舒補充一句。
趙陸離拉過兩個孩子,欣慰道,“你們現在能分清誰好誰壞,比我這個當爹的還長進些。此前都是爹爹糊塗,差點鑄成大錯,害了闔府上下,日後你們可以不聽爹的話,卻不能不聽孃的,知道嗎?”
兩個孩子連連點頭,乖巧應諾。不經歷生死劫難,他們或許永遠看不透人心,更不懂明辨是非。此次卻是因禍得福了。
三人沿著昏暗小徑前行,走到掛著紗燈的水榭旁,就見那昏黃搖曳的光團下站著一名身穿煙綠色曳地長裙的女子,青絲只用木簪綰在腦後,顯得極為慵懶,臉上粉黛不施,素淨非常,卻用混著金粉的彩墨在額角描繪出一朵荼蘼山茶,全身上下只這一點亮色,卻似畫龍點睛,生了靈性。
趙陸離心頭巨震,眼神迷離,一時間竟看呆了。
趙望舒猶在懵懂,卻見自家姐姐走過去,一把將人推倒,用帕子狠狠擦對方額頭,直把那朵山茶擦得一乾二淨才尖聲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學我孃親?
孃親走時她已記事,哪怕爹爹如何欺騙誘導,也沒能讓她忘掉心底那道朦朧的影子。故此,她哪能不知道葉繁如今模仿的是誰?這人先是準備另謀出路,見葉家再無翻身的餘地,便使些下三濫的招數,行那等鬼蜮伎倆。倘若爹爹真被她蠱惑,這個好不容易挽救回來的家是不是又毀了?破鏡就算重圓,也免不了留下縫隙,只輕微磕碰便會四分五裂。
她絕不能容忍任何人來攪擾他們的安寧,破壞他們的幸福。
“你給我滾回南苑去!母親心善,大度能容,我卻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你若再耍這些陰招,信不信我讓人毀了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賣到邊關勞軍去?對了,葉家人如今全在那裡呢,你去了正好與他們團聚。”她附在葉繁耳邊低語,嗓音輕柔,卻又含著一絲狠戾。
葉繁頭一次看見外甥女毒辣的一面,恍惚中竟想起早已死去的大伯母劉氏,不禁一陣膽寒,忙拉了拉裙襬,撫了撫通紅的額角,飛快跑了。
趙陸離這才如夢初醒,驚覺道,“熙兒,你還記得你母親?”
“我當年已經六歲多快滿七歲,哪能記不住?”趙純熙用力握住爹爹手腕,一字一頓道,“爹爹,孃親已經‘死’了,您忘了她吧!”
女兒刻意加重“死”字的讀音,趙陸離又哪能不解其意?他呆怔半晌,終是苦笑,“好,爹爹會忘了她,你也莫再胡思亂想,這些本不是你該操心的事。走吧,回去歇息,明早還要去西府給你們祖母請安。”
三人漸去漸遠,身影在燭光的照耀下拉開老長,慢慢交融在一起。
而另一頭,狼狽逃回南苑的葉繁正巧撞見明芳,臉色不由一白。明芳自是看出她精心妝扮過,冷笑道,“喲,葉家果然家學淵源,剛來就迫不及待地勾搭老爺去了?”
“說什麼酸話呢?有本事你也去,沒本事就閉上你的狗嘴!”葉繁挺直腰揹回嗆,氣得明芳上來就想撕她。
負責打理南苑的下僕看不過眼,吼了一嗓子,“你們兩個消停點兒成嗎?都已經從貴妾雙雙淪為賤妾,還看不清府裡主事的人是誰?有那功夫勾搭老爺,不如多去正房伺候伺候夫人。呸,真是兩個拎不清的貨色!”
74。修羅
趙陸離自打那晚遇見神似前妻的葉繁後便有意無意地避開她,每日去西府給母親請安,陪夫人和孩子們用早膳,然後出門料理產業。他本就善於籌謀,雖未學過經商,卻很快就能上手,又有弟弟的名號在背後撐著,倒也挽回不少損失,哪怕此生與仕途無緣,當個富家翁卻綽綽有餘。
趙純熙和趙望舒有心悔改,且誠意十足,關素衣身為“賢妻良母”便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把該教的東西一一傳授。
這日,趙望舒準時來正房做早課,見繼母懷裡摟著木沐,正在誦讀《山海經》裡的故事,姐姐比他來的還早些,手裡拿著一塊繡繃子,正兒八經地穿針引線,準備做一個荷包。
“娘,孩兒來遲了。”他抹掉嘴角的油漬,羞愧道。
關素衣不是故意刁難人的主兒,尤其對方還是一個什麼都沒做過的孩子。她看了一眼天色,淡道,“沒來遲,還差一刻鐘才到辰時,先坐著背會兒書吧,背完將今日要學的章節誦讀一百二十遍,我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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