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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長成這樣?”
劉氏沉重地點頭,“我與你大嫂均悄悄去看過,確是如此。你與她……你與她相比還是差了些許。”
葉蓁聽出母親話音裡的嫉恨和無奈,想來恐怕不僅是“差了些許”,而是很多吧?她向來自詡美貌過人,實在想象不出比自己更出眾的女子該是何等風姿?才學比不過,容貌亦比不過,如今連家世也被壓了一頭,待關素衣入宮,她豈有活路?這些年她已把太后和眾位宮妃得罪了個遍,見她失寵,這些人必會落井下石,不留餘地。
當葉蓁恐懼不安時,劉氏勸慰道,“娘娘,您別胡思亂想,事情未必就那般糟糕。陛下如今尚無子嗣,只要您頭一個誕下皇子,憑生育之功定也能晉封昭儀。陛下獨寵您數年之久,其情分深厚豈是旁人可比?此時您一定要穩住。”
說到子嗣,葉蓁目中迅速劃過一抹苦澀,卻又急忙掩去,生怕母親看出端倪。
劉氏不查,繼續道,“雖說仲氏最近正為關素衣相看人家,但太后很快就會召美人入宮採選,這婚事定是不成的。我與你爹合計過後打算來一招釜底抽薪,先毀了她清白再說。”
葉蓁沉思片刻後襬手,“不可!本宮與陛下曾在邊關朝夕相處過兩年,雖從來猜不透他想法,卻多多少少了解他的行事手腕。他既決定重用關家父子,定會派人時時刻刻盯著他們。若在如此緊要關頭,關素衣卻出了事,陛下定會嚴查到底。你們有把握能躲過陛下的耳目嗎?”
躲過霍聖哲的耳目?恐怕唯有鬼神敢答這句話。天下間,只有他不想,乃至於不屑知道的事,而沒有不能知道的。
“那可怎麼辦?讓關素衣順順當當地進宮?”劉氏語氣焦躁。
“她絕不能進宮!”葉蓁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無力擺手,“你先回去吧,讓爹切莫輕舉妄動。他一個小小的太史丞,能辦什麼大事?”
“他的確位卑官小,但你好歹是婕妤娘娘,多向皇上吹吹枕頭風,咱家不就上去了?”劉氏還要再說,卻被兩名大宮女請了出去。
葉蓁思忖良久,終於緩緩鋪開一張宣紙,提筆向某人求助。關素衣不能入宮,那就讓她嫁人便是。她給她指一樁天下罕有的好婚事,說不準,日後她還得向她磕頭致謝。
落下最後一筆,葉蓁輕快地笑了。
5、故人
成功勸說母親不要急於替自己相看人家,關素衣委實過了幾天悠閒日子。這天,她正坐在暖閣內練字,丫鬟明蘭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件棉質大氅,“小姐,馬車已經備好,可以出發了,夫人在前廳等您。”
因聖元帝格外推崇儒學,又在南郊閔德山建了孔廟,上行下效,這些日子前去祭拜孔聖的人絡繹不絕。身為儒家學派的泰斗,關老爺子和關父當然不能落於人後,早早就吩咐仲氏烹了小羊羔肉拿去享祭。二人為表誠心,寅時一刻便提著燈籠出門,準備一步一步爬上山,把母女倆留在後面坐馬車。
關素衣披上大氅,走入紛紛揚揚的雪花中,雖腳步舒緩,思緒卻不停奔湧。不過一個小小的改變,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那日祖父並未氣急攻心以至於臥病在床,也未因口拙而受人譏諷嘲弄,甚至身敗名裂。現在的他還是儒家學派的領軍人物,亦是受人景仰的當世文豪。父親也不用日日守在床邊侍疾,最終得了個“縮頭烏龜”的諢號,從此無地自容。
而今他們以文會友,廣結善緣,便是沒有入仕,也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想起上輩子祖父撐著病體前來鎮北侯府替自己討還公道,卻被活生生氣暈過去;想起父母堅決不願相信趙家人的汙衊,拼得頭破血流亦要讓自己和離卻差點被宗族除名;想起外祖父母頂著謾罵前來別院接自己回老家,關素衣眼裡已是淚光盈盈。
這輩子,那些不該由她來承受的欺辱與折磨,大約已經遠去了吧。思及此,她迅速眨掉眼裡的淚光,朝立在廊下微笑的仲氏走去。
母女倆坐上烏蓬馬車,晃晃悠悠駛向閔德山。大雪雖然還在下,卻因聖元帝幾次祭拜孔聖的緣故,路面早被來往鐵騎踩得平平整整,亦有勞役每隔兩個時辰打掃一次,並不難走。到得山腳下,馬車慢慢停在路邊,外面似有小女孩的哭聲傳來。
“怎麼了?”仲氏隔著竹簾問道。
“夫人,不知誰家的馬車壞了車軲轆,如今卡在半道過不去,那家的小姐凍得嗚嗚直哭,怪可憐的。”車伕語露憐憫。
仲氏將竹簾掀開一絲縫隙,就見前面停著一輛半新不舊的烏蓬馬車,車伕繞來繞去,滿面焦急,似乎一籌莫展。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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