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衣襬,像嗷嗷待哺的幼鳥,惹得屋裡眾人竊笑不已。關素衣笑一會兒喂一口,只覺得來到侯府這許多天,唯有此刻才是真正快樂。
偏在這檔口,一名管事婆子匆匆跑進來,附在老夫人耳邊私語,說是私語,其實聲音也不低,離得較近的幾位主子都能聽見,反正這事兒早就傳開了,並非隱秘。
“老夫人,可不得了,葉家出大事兒了!昨兒那鑑寶宴壓根沒開成,好好的寶貝放在十幾個人眼皮子底下,竟就莫名其妙碎了,葉老爺當即命人封了府門,拘了賓客,跑去宮裡找皇上求助,原以為皇上能幫他把燕京城給翻過來,卻沒料皇上查都不查,只說葉家福祿淺薄,難承聖恩,國寶碎裂是天命,讓他們只管捏著鼻子認了;這還不算,皇上轉過臉就把跑去葉家查案的禁衛軍打了一百板子,降了等級,說他們擅離職守云云。這是昨兒發生的事,今兒在朝上,皇上還不肯罷休,將聯防撫司和三軍禁衛頭領挨個兒申飭一遍,聽說日後唯有皇上拿著虎符才能調動京畿防務,似葉家這般任意調遣者罪同謀逆,該誅九族!這話可把葉老爺嚇傻了,當堂便尿了出來,那尿騷·味兒……”
管事婆子扇鼻子,捂嘴巴,彷彿身臨其境。
老夫人焦急追問,“後來呢,皇上怎麼說?”
“後來皇上嫌他御前失儀,提前散了朝會。葉老爺哪裡敢走,當即便跪在承德殿前請罪。侯爺,侯爺收到訊息也跑去陪跪,這會兒許是在葉府幫忙善後。”管事婆子聲音越來越低,終至無言。
“不肖子!葉家的事與他何干!”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怕她氣狠傷身,管事婆子連忙稟報好訊息,“皇上原想捋奪葉老爺官職,哪料葉婕妤忽然舊疾復發,吐了一床血,若非就醫及時,差點一命嗚呼。她哭著喊著求皇上開恩,又自請降位為父親贖罪,皇上怕她受不住刺激,只得遣送葉老爺出宮,說是讓他閉門思過。如今葉婕妤是生是死也未可知,聽太醫說很有可能熬不過今晚。現在大街上已經傳遍了,都說一個馬販子的女兒也敢肖想那極致的富貴,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特降下災病來懲治她。昨兒還氣焰熏天、風頭無量的葉府,現在已成了全燕京的笑柄,連茶館裡的說書先生這會兒都已經唱上了。老夫人,奴婢給您學一段兒……”
管事婆子清清嗓子,咿咿呀呀唱起來,“葉氏有女,心比天高,命如紙薄,任爾幾多籌謀,終敵不過一樹珊瑚碎裂,一場無妄之災臨頭。但求君王寵愛,偏又入了暗霾,自以為權勢滔天行霸道,卻終究君是君來臣是臣,僭越犯顏罪難逃……”
“唱得好!”老夫人面如寒霜,咬牙道,“然葉蓁心有九孔,狡猾如狐,不會讓自己白白折在這等小事上。她那舊疾誰知道是真是假?都說禍害遺千年,我看她這回死不了,不過使個苦肉計而已。”
阮氏過門前葉蓁已經“溺亡”,所以她並不知道婆母為何憎恨葉家,故也不好開口。
關素衣眉頭緊皺,臉色陰鬱,似有難解之憂,苦苦思索半晌,沉吟道,“那珊瑚樹究竟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碎裂的?明蘭,你再去打聽打聽,務必詳細點兒。”至於葉家和葉蓁的下場,她早有預料,也就毫無興趣。
明蘭腳步微微一頓,隨即飛奔出去。老夫人和阮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暗忖:兒媳婦(嫂子)的關注點似乎有些奇怪?葉家那般欺辱她,她竟絲毫不加以嘲笑詆譭,可見關氏家教果然不凡!
47。耳光
從正院裡出來,關素衣彎下膝蓋,衝木沐招手道,“小木木,跟母親回正房住好不好?”
木沐立馬躲到阮氏身後,兩隻小手緊緊抓著她裙襬,探出半個腦袋來怯怯地看,而後微不可見地搖頭。關素衣料想他不會這麼快便卸下對自己的防備,似他這樣的孩童,邊關還有很多,往往需要十幾年甚至大半生,才能從戰爭創傷中恢復過來。
木沐還小,心性未定,只需溫柔地撫慰,早晚有一天能痊癒。她也不急,莞爾道,“那母親只好一個人回去了。”話落直起腰,正色道,“弟妹,你有沒有送他上族學?”
阮氏無奈嘆氣,“送了,他待不住,不是自個兒躲起來就是被族學裡的小夥伴欺負得灰頭土臉。嫂子您有所不知,他那義兄著實不像,有一次竟把木沐的外袍脫了,澆了他滿身墨汁。木沐不懂反抗,回到家把我嚇個半死,黑乎乎一個小人兒,倘若不張嘴便只能看見一雙白眼珠子轉來轉去,叫我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
說起趙望舒,阮氏自是滿腹怨言。返程的路上她已經打聽清楚,這位新嫂子乃文豪世家出身,對付頑劣孩童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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