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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為朕的夫人。”
密函上究竟寫的什麼?竟治好了陛下的瘋病?暗衛頭領和白福好奇地撓心撓肺。
三日後,他們心中的疑惑終於得到解答,原是關夫人在其弟妹難產死亡之後剖開了她的肚子,將孩子取出,然後又給縫上。這也太彪悍了吧?
連殺人如麻的暗衛都覺吃不消,更何論平頭百姓?是以,當阮家人到處嚷嚷開的時候,關夫人便得了個“妖婦”的罵名,其人其事頗有止小兒夜哭的效果。有那不服管教的孩子鬧騰得狠了,長輩虎著臉說道,“再鬧,再鬧就讓趙家大夫人來剖了你,再給你縫上!”保管叫孩子乖得像鵪鶉一樣。
不過三日,關家的仁德之名就毀了個一乾二淨,見了帝師府的匾額,膽小的會繞開,膽大的拿石子或臭雞蛋一通亂砸,還有篤信佛教的婦人偷偷摸摸在牆根處燒紙錢,打小人,驅妖邪,弄得關家烏煙瘴氣。
關老爺子和關父一點兒也沒有怪罪掌上明珠的意思,只慣常出行,處之泰然。他們知道,此事若無人推波助瀾,定不會鬧得這樣大,明面上看似針對依依,實則卻劍指帝師府。然他們問心無愧,自是臨危不懼,等了三日,終於等到有人在朝上發難。
剛調入尚書檯,雖才二十出頭卻擔當法曹駕部曹尚書的宋玄宋大人握著玉笏,上前一步,“啟稟皇上,微臣有二人須彈劾。”
“准奏。”聖元帝眸色沉沉地瞥他一眼。
“微臣欲彈劾帝師與太常教子無方,私德有虧,挑唆關氏褻瀆遺體,觸怒鬼神,行妖魔之事。屍骸被剖,亡魂蒙難,實乃世間罕見之罪行,亦為滅絕人性之大惡,還請皇上秉公處置,為亡魂昭雪,讓死者安眠。”
他話音剛落,又有幾人站出來附議,均為頗有權勢根基的世家勳貴。
聖元帝正待發怒,關老爺子與關父卻慢慢脫掉冠冕,去除官袍,大步走上前跪拜。關父拱手,語氣凜然,“啟稟皇上,小女剖腹,不為褻瀆遺體,冒犯鬼神,而為救助腹中待產胎兒。佛語有云:‘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俗言又道:‘人命關天,不可輕忽’。小女未殺一人,反救一人,微臣著實想不明白她錯在何處。然世人既都說她救錯了,那便錯了吧,微臣與父親用這兩頂烏紗換取一條人命,未曾覺得虧了一星半點,反倒大感慶幸!這便辭官歸家去了。”
老爺子也拱拱手,慨然道,“公道不在人心,善惡自有天定。老夫的孫女兒是不是妖婦,神明在看著,亡魂在看著,那僥倖存活的孩子也在看著。老夫非但不覺她私德有虧,還要贊她一句功德無量,銅心鐵膽,敢為人所不為,敢擔人所不擔,是我關家教養出的絕頂好的女子。今日老夫為她辭了官,老夫不覺可惜,只覺暢快,我關家千年家訓只一句話——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她俯仰無愧,我亦無怨無悔!皇上,老夫告辭了。”
話落也不等皇上反應,領著兒子大步退走,清風兩袖。
聽了他慷慨激昂,正氣凜然的一番話,又見他絲毫不戀棧權勢,說走就走,稍有風骨的文臣已被他深深折服,而眾武將早就對老爺子心服口服,自是轟然發聲為他求情,有幾個已拔出刀劍,要當場劈了宋玄。
似關家父子這樣的人,實乃朝中一股清流,無門第之見,無黨派之分,無文臣、武將之爭,你有道理,他們就維護;你觸犯國法,他們就彈劾,從來只對事,不對人。小人畏之,君子敬之,腦子素來一根筋的武人更是對他們親近非常,五體投地。
倘若帝師與太常離了朝堂,文臣、武將怕是會爭鋒相對地幹起來。
聖元帝壓根沒料到二位泰山竟如此決絕,說走就走,等回過神來時唯有苦笑,笑罷想到備受非議的夫人,又是一陣心痛。
他眸色森冷地朝宋玄看去,一字一頓道,“如果朕沒記錯,宋大人剛入尚書檯,擔法曹駕部曹尚書的職位,司法參軍事,掌鞫獄麗法,督盜賊,知贓賄沒入,複審各地要案,然否?”
宋玄不明所以,唯唯應諾,“然。”
聖元帝又道,“日前民刑之法已修訂完畢,其基準為何?”
“以人為本,人命關天。”說出這句話,宋玄才開始冒汗。他只知關氏剖了遺體,其行為驚世駭俗,有違人道,卻忘了她的初衷是為順應天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佛祖都不會怪她,又哪裡輪得到凡人置喙。
“難為你還記得。”聖元帝似乎很欣慰,卻又飛快沉下臉追問,“其中第六條第七款是何內容?”
宋玄腦子蒙了片刻,再開口時嗓音已沙啞如礪,“第六條第七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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