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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曾踏足,雖礙於儒學對孝道的看重,母子倆還維持著平和的假象,但深宮中人誰不知曉,太后對皇上恨入骨髓,皇上對太后亦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怎麼來了?”太后身邊環繞著許多幼童,皆為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的遺孤。至於三位皇子是如何死的,還得問問聖元帝腰間的佩刀。他們皆為太后骨血,原本最有希望得登大寶,結果卻讓這羅剎惡鬼一刀斬了,心中怨恨之深可想而知。
她將老六的幼子抱進懷裡輕輕拍撫,斥道,“來之前先讓人通稟一聲,莫嚇著孩子。你是個什麼東西,難道自己不清楚嗎?”
“通稟?這魏國的天下是朕打下的,宮殿是朕佔領的,龍椅是朕坐著的,你們都是朕的附庸,只能靠朕施捨活命,朕來來去去,何須向你通稟?若非朕選擇了儒學治國,不得不遵守漢人所謂的‘孝道’,而你又是朕名義上的母親,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問別人是什麼東西之前,先垂頭看看自己吧!”聖元帝不緊不慢地踏入內殿。
太后驚怒之下隱隱覺得不妙。當關氏剖腹取子的訊息傳入宮中,她便開始寢食難安,唯恐聖元帝發現些什麼。那幅畫是她掌控對方,乃至於殺死對方的唯一利器,若是被戳穿了,看破了,她的處境將變得十分艱險,而諸位皇孫更沒有活命的可能。
孝不孝順都是別人說的,身為皇帝,又牢牢把控著整座禁宮,他想做些漂亮的表面功夫並不難;相應的,要暗中除掉她也是輕而易舉。她死了,幾位皇孫算什麼?還不隨意被人糟踐?尤其忽納爾還是那等記仇的性子。
太后想了很多,臉色也就越顯蒼白,幾名皇孫被她寵溺太過,性情乖僻,竟指著聖元帝罵起來,“惡鬼滾開,不要髒了皇祖母的地界。來人啊,快把他趕走,他是惡鬼,身上全是晦氣,誰沾了都要黴的!”
當然也有膽小怯弱的,這會兒已撲到太后懷裡哭起來,口中也是惡鬼、羅剎地喊個不停。可見平日裡,太后沒少跟他們講述這位皇叔的“傳奇身世”。
聖元帝以往若是碰見這等場面,總是自發避開,今天卻靜靜坐在上首,表情不辨喜怒。他此前之所以容忍這些人,一是擔心自己沒有子嗣,想找一個不那麼討厭的孩子過繼膝下;二也是為了留著他們折磨自己,好贖清身上的罪孽。
但現在,他們是死是活,說什麼做什麼,與他有何干系?全他孃的見鬼去吧!
思及此,他也懶得與太后廢話,指著白福手裡的東西,徐徐開口,“多謝太后把這幅聖母護子圖送給朕,叫朕明白朕的母親是何等英勇剛烈,愛子如命。待時機成熟,朕要向天下人昭告她的存在,並且為她做九九八十一天法事。這麼些年,她伴隨朕左右,處處庇佑朕,叫朕逢凶化吉,如今朕已坐擁天下,她也該心滿意足地投胎去了。太后,有些人生幾個兒子便死幾個兒子,護也護不住;有些人只生一個,還被千般利用,萬般殘害,卻平平安安地長大。你道這是為何?因為行德之人自有天佑,作惡之人自有天收。”
他接過畫作,萬分珍惜地撫摸,嘆道,“朕要追封母親為太后,命朝臣擬定榮耀無比的諡號,不叫她的尊貴與顯赫被別人奪去。太后,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朕政務繁忙,怕是沒有空閒操持你的葬禮。”話落不等太后反應便甩袖而去。
幾名小皇孫跟在他後面辱罵,還拿起小弓箭試圖襲擊,卻被宮娥急忙撲倒,死死攔住。皇上方才那些話已經夠明白了,他要認回自己的母親,為她正名,而太后的尊榮必被奪取。待她死後,莫說加封諡號,隆重下葬,能不能入皇陵都得兩說。
太后除了這座形同囚籠的長樂宮,怕是什麼都沒有了,哪還能護住幾位小皇孫?從此以後,宮中上下都得學會夾著尾巴做人!
回到御書房,聖元帝痛痛快快地吐出一口氣,擺手道,“把葉蓁送回去。趙陸離等了這麼些年,也該得償所願了。”
98。兩妻
既已嚴辭拒絕聖元帝,關素衣也就暫時將之放下,專心操辦阮氏葬禮。她從始至終都沒打算告知家人,免得祖父和父親擔心,真鬧到君臣反目,血濺朝堂的地步,她還重生回來作甚?又禍害家裡一次?果真到了拒無可拒的那一天,從了便從了,祖父和父親若覺顏面無光還能辭官回鄉,繼續開書院,總好過全家赴死。
這一世,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守護家人,而非家人再次被她連累,結局慘淡。強極則辱,慧極必傷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是以,必要的時候還得學會忍辱負重,能屈能伸。
拋開雜念後自是一夜無夢,翌日天光未亮,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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