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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方便,路在他的腳下就顯得越來越不平整了,他高腳低腳地向前竄去。呂趔子今天特別高興,不僅開了洋葷吃了館子,而且還把他盼望已久的兩個人責任田要到了手。不,這僅僅還是張紙條,不是能種莊稼的現田。想到這兒,剛才那股子高興勁兒一下子沒了。怎麼辦呢?田要從義成那兒取來。義成現在種了水稻。前幾天路過那兒,田裡禾苗長勢很好,齊人胸高青鬱郁的雜交稻禾像堵牆。它比旁邊田裡的禾苗高出了半個人頭。每蓬有擂缽大,禾梗子有手指粗,都已經脹胎寡肚,抽出了劍葉了。那丘田是藍溪坪上的一丘乸田。足足有四畝,地勢好,正處在灌水渠的口子上,田土肥沃,不要施肥就可以撿白水蛋。在集體化時,那丘田年年產量最高。在包產到戶分田地時候,大家就眼瞪著它,爭著要。沒法,最後只得揀鬮,好漢鬮上死。義成一個坐鬮揀到了手。大家還眼紅了好一陣子。這丘田,就要歸我了。是現在就去取,還是等他收完早稻呢?收完早稻,他還要種晚稻怎麼辦?即使如此,義成肯讓他取嗎?在組裡為調田的事,義成不是已吵過好幾回了,就是因為有這些麻纏爛槓事,之所以從去年冬天一直搞到現在,還沒搞好。劉光漢在吃飯的時候不是說他也在告狀嘛!我去取田,他會不會罵咱忘恩負義呢?
義成曾是呂趔子的救命恩人。那是八十年代初,他們被抽去修燕子洞水庫,義成那時候已正是青壯之年,紀雲那是個毛毛後生家。他們都在一個連隊。九月初的一天,連長派他們倆去幫食堂剁柴。秋天的山野一片成熟,柿子熟了,板栗熟了,木黃瓜熟了,苞蕃子熟了……連空氣都是一股清甜的香味。他們倆各自剁了一擔齊嶄嶄的掛掛柴,在下坡的時候,下起了大雨。紀雲一不小心摔下了巖坎,踣斷了腳。義成連忙趲下去救他,天黑冒雨把他背了二十里路,送到醫院裡搶救;同時還將女兒讀書的幾十塊錢給了他治傷。他女兒春燕也因此失了學。呂紀雲在醫院住了幾個月院,雖然出院了,但從此落得了終生殘疾,走路一趔一趔的,所以後來人們叫他呂趔子。
現在要取義成女兒春燕的責任田,他有點兒猶豫了。但不取田,全家五口人要吃飯,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他的堂客潘玉姣三天兩頭找他相罵打架,差點兒到別人馬桶上屙尿去了。據說有一次,呂列子到外面唱葬堂歌去了,潘氏婆實在餓不過了,就偷偷地跟著辰河放排的一個貴州排估佬困了幾個晚上,正當他們邀起趲了的時候,呂趔子聽到了風聲,他只好啞子吃黃蓮,把她死緊守住,才有今日這個家。
呂趔子想到這些,為了這個家,他顧不得這些了。這次調田,又不是我要取他的田,我要田這是正分的。即使我不取,村裡其他人也要取。義成呀,這怪不得我了。遲取不如早取,免得夜長夢多。現在我正好缺晚稻秧田,取了還可以種一季晚稻,兩畝田還可以收一兩千斤稻穀呢,一家人全年的糧食就不用著愁了。呂趔子高興地盤算著,心裡燃起了美好的強烈的慾望。因此,他迫不及待地要把田取回來,不管三七二十,今天就去把義成田裡的禾割掉。呂趔子猛地扯開汗汗漬漬衣服,敞著黝黑的胸膛,流星似的趲到家裡,拿起把鐮刀,一陣風似的奔向義成的禾田。
正是午飯後的時候,田野裡的人們都回家去了,綠海似的廣闊平原上寂無人影。天空萬里無雲,火辣辣的太陽直射大地。呂趔子掀掉了破舊地單衣,光裸著上身,扎著褲腳,趖到田裡,勾腰挽著脹胎了的青禾,拼命地割了起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11章、交鋒(6)
二嬸家今兒來了個親戚,她到河邊菜園裡去撈菜。今年雨水調勻,莊稼蔬菜都長得特別好。辣樹已經打傘,下面吊著許多青亮的尖尖辣椒;茄樹已分丫發枝,結滿了油茂的烏茄子;黃瓜藤已網滿了寨子,瓜葉下面已廋滿了大條大條的黃瓜;大朵大朵金黃的南瓜花,像一把把銅號正朝著天空在吹奏著“園午曲”呢……二嬸來到園裡,聞著瓜果的清香,看著這些喜人的蔬菜,心裡十分高興,就如同見到自己久別重逢的孩子。這些菜,平時二嬸是捨不得吃的,她想留到趕場日子,拿到街去賣掉,換點兒油鹽錢和孩子們的學費錢。二嬸這裡看看,那裡瞧瞧,她摘些辣椒、茄子,拗了些南瓜花和嫩南瓜葉,就提著籃子朝坪上走去。他想去看看田坎上的早熟的毛豆莢,長得怎樣了,順便扯些毛豆莢做菜。她已經擱好幾個星期沒去打望了。
二嬸來到自己的田邊,他看到青鬱郁的禾苗都挺著大肚子,已經登月滿日,快要破肚吐罰Я恕L錕脖咧值幕貧梗�柑觳患��崧�蘇凸墓牡拿�辜裕�拖襉�菔饕話悖�苊懿悴慵費酆戲歟��絞鞫ィ�肥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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