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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下面暗潮湧動,水流湍急,人幾乎站不住腳。越是水深,水流越急。快要走到河中間時,水已沒到人頸梗了。宗祥伯和牛走在前面,到了河中間,腳已經打不登底了,一下子水就淹過了頭頂。宗祥伯和牛就輕飄飄地浮了起來。他“啊噗啊噗”地洑著水。牛跟在後邊也四角亂蹬泅起水來。啟南跟在牛屁股後面,見已到了深水區,忙把衣服包高高地頂在頭頂上。他一邊踩水,一邊喘著氣說:“爹,你那裡水很深,要好心呵!”
說時遲,那時快,到了正遊,牛拖著宗祥伯已經呼呼地被急流衝了下去,牛連連打著響鼻急促地噴著粗氣。宗祥伯因不會泅水,被這突如其來的深水驚駭得不知所措,他用一隻手死緊抓住牛綯,一隻手慌地亂掗著水。牛鼻子被手抓牛綯的宗祥伯強大的拖力,把腦袋幾乎扯翻轉過去了。搭在牛身上的兩蛇皮袋牛料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激流沖走了。牛拖著宗祥伯在水中艱難地往對岸游去,但怎麼也前進不了。飛雄的流水把他們衝到遊口,一股巨大的灘流把宗祥伯連人帶牛嗍下灘去。
啟南一見霎時嚇呆了,猛地他渾身熱血往上湧,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勁,拼命地迅速往岸邊游去。不知遊了多久,腳終於打登底了,他連忙踩在河底長滿蕪苔標滑的卵石上,不顧一切拼命地一邊用手掌著頭頂的衣服包,一邊用手蕩槳似的拼命划著水,急速地往河灘上趲去,身後攪起了一片水花,幾次三番差點兒被河底光滑的卵石滑倒,他搖搖晃晃地疾速往前衝,衝到離岸邊的沙灘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就把衣服包往岸上扔過去。為了救父親,他顧不了衣服乾溼,旋轉身就往灘下的潭裡衝去。望著朦朧的月光下,從灘頭衝下來翻滾著白沫的激流,他急得帶著哭腔輕聲地呼喊著:“爹,爹,你在哪裡呀?怎麼不作聲呀……爹……”
宗祥伯和牛被激流衝落險灘後,一股強大洶湧翻卷的回頭浪,劈頭蓋臉地打來,把他們捲入了水底。宗祥伯連連嗆了好幾口水,心想:這下子完了,完了,要打發回老家了……
第7章、陰謀(10)
好牛依靠它龐大的身軀浮力,掙扎著,不一會兒就浮出了水面。牛綯不知什麼時候死死地纏在宗祥伯的手腕上,猛地把迷糊的他從水底拽出了水面。
啟南正站在灘下齊腰深的水裡,朝水面在緊急地四處尋找他們。他隱隱約約地看見,在離他不遠的回流旋水上,陡地冒出了兩個黑影。他便急忙泅過去,死緊地一把抓住牛綯,亡命地往岸上拉。牛被拖到岸邊,驚駭得痴痴地站在齊波稜蓋的淺水裡,大口大口地嘽氣。父親就像一條泛白的半死不活的大魚,張著嘴巴,浮躺在水面上,手腕上還纏著幾圈黑色的牛綯。啟南連忙把父親抱到沙灘上,放在那兒。父親長拉拉地躺在沙灘的砂石上,啟南抱著他的頭。半天,父親的口裡只有緩緩的一絲氣,肚子微微一鼓一鼓的。啟南驚恐地望著父親,心想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害怕似地不敢往下想。
不知過了多久,牛也走了攏來,篩糠似地踉著身子,溼漉漉的身子還冒著一縷縷熱氣。它瞪著一雙血紅驚恐的眼睛,望著躺在地上的父親,不時還用嘴巴輕輕地親了親父親的身子,像是在安慰他。父親慢慢地緩過氣來,長長地嘆了聲氣。
啟南提心吊膽地摟起父親的腦殼,見父親甦醒了過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父親的嘴裡斷斷續續呢喃著說:“今天真是祖人得勁。牛呀,也全靠你哪!要不我就差點兒見閻王了。”過了好一會兒,父親才慢慢反著用手,從背後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他無不傷心地充滿仇恨地說:“劉光漢哪,我到死都不會忘記你,你害得我們好苦啊!”
……
不知過了多久,一彎殘月落到西邊高大的黑色山頂上。四周圍是一片死寂,只有辰河的流水在不停喧譁著。啟南和父親剛穿好衣服,準備上路,見遠處河岸上,有一個手電筒光,朝他們這兒照來了。
啟南驚訝地說:“爹,是不是有人發現了咱,來斷咱?”
他們不禁都吃了一驚。宗祥伯自己安慰自己說;“不會的。我們做得那麼機巧,誰會知道呢!”他雖口上這樣說,但心裡直犯嘀咕:“若真是被人知道了,那怎麼辦啊?在這荒灘野坪裡躲都沒處地方躲。不是打死的老牛等剝嘛。”
啟南斬釘切鐵地說:“若真是來斷我們,我就和他們拼了!”他悄悄地從地上撿起一砣大光子巖,緊張地捏在手裡。
黑影走近了,那人用手電筒朝他們掃了一掃說:“你們還在這兒,讓我好找?我還以為你們今兒不來了呢?!”啟南和宗祥伯同時聽出是趙強的聲音,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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