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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拉著靈鳳扭頭往前走，不想碰到了慶軒叔。慶軒叔是慶東伯的弟弟，小秋的叔叔。春燕喊：“慶軒叔，你到哪裡去？”

慶軒掉過頭，一看是春燕，慶軒告訴她；“是去遊　行請願。”他一邊用手指揮著遊　行的人們，一邊對春燕說：“我還有事，不能陪你。”他走到春燕的身邊，悄悄地說，“你若回到村裡去，千萬不要對人說，尤其是我家裡的人說起這事。”說著他急匆匆地跑到前邊去了。

第16章、山雨欲來（2）

靈鳳說：“春燕姐，他可能是個頭兒，在指揮這隊伍呢。”

春燕“唔”了聲，心想這年頭，怎麼一下子全變了。原來的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現在怎麼就成了改革的物件呢，成了下崗　階級。過去被抬到在天上，現在一下踣到了地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等遊　行的隊伍過去，春燕準備拉靈鳳走，但不見了靈鳳，心想這下子拐場火了。這麼多人到哪裡去找啊？她站在高處，四下裡張望。靈鳳徛在花臺裡一棵大樹下面，正全神貫注聽一位大娘在哭訴。老大娘是縣紡織廠退休工人，幾個月領不到退休金了，靠撿荒貨過日子，一天只吃一餐飯。家裡的東西都變賣盡了，若政府再不解決，就只有等死了。春燕擠進人叢，一把拉著靈鳳，說：“走。”

靈鳳一邊往前走，一邊還旋迴頭望了望老大娘說：“好可憐啊！”

春燕嘆聲氣說：“唉，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現在我們老百姓有什麼辦法呀？只盼莫迨得災星，有雙討吃手，就什麼不怕了。”

靈鳳說：“春燕姐，人的命運真不由自己掌握。國家的形勢一變，人的命運就跟著變。你看……”他看春燕姐不作聲，本來她想說，過去工人好吃香，農村漂亮的姑娘，談婚論嫁，把工人作為是首選物件，說什麼一工二軍三幹部。農村體面的姑娘都被城裡工人挑去了。但一想到春燕姐，她怕無意中刺傷她，就把話打住了。她默默地跟在春燕後面，朝縣文化館走去。

在縣文化館，他們找到了啟南的同學王路陽。王副館長把她們引到他辦公室，將製作的碟子和沖洗好的照片，拿給他倆看了，等他們兩看完，就做一包包了，交給了春燕。春燕要給王副館長材料錢和工錢，王副館長不肯收。春燕硬塞給他四十塊錢說：“不能叫你貼錢唦？雖補不足，但這是個意思。”王副館長將錢退了回來。春燕丟下錢，拉著靈鳳就飛快地扯腳趲了。

春燕和靈鳳來到新市街，想買點糖果帶回去。新市街原是一條老街，前幾年一場大火，燒了個精光。後來，縣裡領導拉了幾十臺軍工生產的緊俏冰箱，跑到省裡，要來一大筆款子，重新修建了這條街道，所以叫新市街。

新市街專營糖果，菸酒副食等，成為西陵縣城最熱鬧的糖果菸酒副食品批發一條街。整個街道路面寬闊，兩邊店鋪林立。許多商家為了搶奪生意，都把貨物擺到門外的街道上，佔道經營。除此店家還使出各種競爭手段，招攬顧客，大肆促銷。有的拉著長腔，唱歌似地介紹貨物；有的打著快板，即興編著順口溜；有的用半導體喇叭狂呼亂叫：“名煙名酒，價廉物美；鮮果糕點，跳樓放價，清偅�痰祝��舅β簟＠囪劍�燉囪劍�灰�砉��崮亍��庇械母紗嗲肜疵琅��駒詰昶堂趴冢�ど�て�睪埃�吆氨憷�判腥說降昀鍰粞』蹺鎩���踅值廊死慈送��蹺躒寥粒�趾搴宓娜饒忠斐！�

春燕和靈鳳兩在一家店鋪門前的攤子上挑選了些糖果。他們就打算坐船回去，坐船雖慢點，但可以節約點路錢。靈鳳問：“春燕姐，你不回去看看欣欣呀？”

“欣欣在他奶奶家。我們那裡還有當緊的事，下次再去吧。”春燕說。

第17章、奇遇（1）

他們在經過中山大街的時候，突然從後面傳來“姐——姐——”的叫喊聲。起初他們兩都不在意，以為這滿大街的人，是叫別人。他們只顧趕路。可是背後的叫喊聲，越來越近，似乎聽到有人追趕的急促喘息聲和腳步聲。

靈鳳扭頭一看，見是一個高個兒標緻後生，一面跑，一面向她們倆揚著手叫。靈鳳驚叫道：“吳烝哥。春燕姐，是吳烝哥在叫你。”

春燕聽說吳烝，猛地停住了腳步，扭身一看。

吳烝已跑到跟前，喘著氣說：“姐呀，我喊你這麼久了，怎麼不應啊？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呢？要不是看見靈鳳，我不敢追了。”

春燕驚異地說：“這麼多人，哪曉得是你唦？”春燕看著氣喘吁吁的弟弟，驚異地問：“你怎麼就回來了，學校還沒放假呢？”

吳烝邊嘽氣，邊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