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2/4 頁)

時地政策，農民死亡既不給於認定烈屬，也沒有給任何撫卹金。生產隊只給了他家加計了兩個月的工分。水庫指揮部的領導縣委副書記揚長旺到家裡做工作，答應把荷英安排一到水庫管理所工作。可是父親安葬後幾個月過去了沒有音訊。爺爺跑了幾次，到水庫指揮部找揚長旺。揚長旺總是安慰勸說他不要急。可是一年多過去了，柳樹開花無結果。其實荷英的名額早已被揚長旺的兒子冒名頂替了。只是荷英一家還全矇在鼓裡。

那時，荷英剛剛進入高中，她家裡還有五口人，爺爺奶奶，母親弟弟和她。農村已經全面實行了包產到戶。失去了父親，家裡也就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勞動力。由於爺爺身體不好，經常患病。田地裡的活兒，就靠母親一個人拼命地勞作。

第二年夏天期末的一天，荷英高高興興地從區中學放學回家，她把從地區物理競賽，獲獎得來的第二名獎品獎狀獎金三十元拿給母親看時，母親高興得流下了眼淚。本來她想勸荷英休學，見到女兒讀書有出息，也就把話忍了回去，心想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要把女兒的書盤出頭。哪知第二天，災難突然降臨到她的頭上。母親去坡上送肥料，不幸從高巖堪上踣了下去，踣斷了兩根箅子骨。家裡沒有錢，住不起院，只得請江湖上的草醫治療。這段時間，家裡幾乎塌了天。

一天晚上，爺爺和奶奶把荷英叫到母親的床前，爺爺含著淚說：“荷英，你是個好孩子，你母親踣成了這個樣子，我和你奶奶上了年歲，身體又不好，田地裡的活兒又做不動。你能不能把學暫時停下來，幫幫你媽。”

爺爺的話雖然很輕，但像響了個晴天霹靂，從她頭上劈了下來。震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母親在床上眼淚濟濟地說：“荷英啊，娘對不住你呀！你爺爺那天給我講的時候，我死活都不同意。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人活著就要吃飯。你爺爺奶奶都老了，他們都做不動田地裡門路了。我現在又成了這個樣子。這幾天我困在床上思來想去，沒有別的辦發。你聰明，成績又好，若讀下去，考個學校是不成問題的。”母親抹了眼淚，擤了把鼻涕，說：“但現在，快雙搶了，家裡成了這個殭扎。收割和搶插又請不起人，莊稼不等人，誤不得火啊。誤了一大家子只能望月亮堂堂。唉，不能眼看著大家餓死呀。本想叫你弟弟停學，但你弟弟年紀還小，他停了學，也幫不上忙。娘實在不忍心叫你停學呢……”說到這裡母親痛苦地拍著床枋，搖亂了滿頭花白的頭髮，中再也說不下去來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39章、失學（3）

爺爺和奶奶在一旁流著啞眼流，他們不時用手擤著鼻涕，揩在光腳板上。

荷英流著淚只說了一句話：“我聽你們的。”就趲了出去，她躲到自己的小偏廈房子裡，整整兩天都沒出門。

後來班主任蔣老師得了知情況，實在捨不得，三番五次來做工作，動員她繼續把書讀下去，說她成績好，考個大學不成問題，即使考不上大學，考個中專杵都打不脫。現在離高考只有年把時間了。他要她堅持下去。但爺爺說到時就是考得起，也讀不起啊。家裡窮得已經成了一把漏勺了。辦主任丟下一百塊錢，無奈地走了。從此，荷英就永遠離開了她那曾充滿無限歡樂和希望的學校。

想到這裡荷英無論如何，哪怕自己做牛做馬，也不能再讓兒子失學。女兒今年上半年已經失學了，但她下決心不僅不讓兒子失學，而且還要讓女兒復學，不能再耽誤他們的前程，走自己的老路了。因此，她這將近一個月來，四處奔走，能走該走的路子都趲高了，但都無結果。現在她只好去求劉光漢了，她想到他的煤窯上去打工。儘管她並不願心，但為了孩子，她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走這著棋了。

荷英回到屋裡，撈了早飯。她把兩個老人服侍熨帖，自己草草地刨了幾口飯，就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告訴阿公阿婆一聲。

阿公阿婆聽說媳婦又要去為孫子孫女籌集學費，心裡既高興，又憂慮。他們犯難地想，媳婦已經趲了這麼多天，一無所獲。這災荒年頭，借錢談何容易。阿公睜著灰花的老眼，睩了睩媳婦幾眼，說：“你今兒若借不到就算啦，不要再趲了，就把我那壽器賣掉算了，先讓孫子讀書要緊。”

荷英說：“阿爹，這話你也不要再提了。哪怕是窮得沒路了，壽器是萬萬不能動的。這是曉明為你攢心勁好不容易置辦的，是做兒子的一片孝心。生住房屋老睡棺。這是人一生一世的兩件大事。陰陽一禮，老了哪能沒有住處呢？”

阿公說：“難得你們一片孝心。人死如燈滅，沒有必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