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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沉,遠近一片肅殺之氣,正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寫照,但見關隘下,冰戈鐵馬,劍戟林立,旌旗招展,軍士整齊,全副武裝,拉開了戰鬥的架勢,而對面的烏侖要塞,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暗藏殺機,大戰一觸即。
烏侖要塞是一座天然的險峻山脈,北川人這些年在其上大設機關壁壘,修築工事,將這天險,變成了一座堅固的城池,憑藉天險,以山為城,與加蘭帝國抗衡了三十年。
然而從遠處看,它就是一座山,一座比較陡峭險峻的山而已,也就只有北川軍,才知道它其中暗藏的玄機。
兩百多名壯士(當然其中也有人很瘦弱),各執兵刃,眼中光芒凌厲如刀,臉上盈滿視死如歸,身周彷彿縈繞無盡的戰鬥氣息,就像古神話中英勇的戰神。
餘躍回頭深情地撇一眼梅玄霜,他想用最後一個目光,記住她的模樣,映入眼簾裡,刻進腦海裡,封入記憶裡,也許從今不再有記憶,但這一刻便成永遠。
北湘大旗之下,梅玄霜端坐在棗紅戰馬上,披堅執銳,神情漠然,深邃的眼眸裡,汪涵了世間所有,又彷彿,一切都不存在。
我心愛的姑娘,我將為你而戰,你知道嗎?
梅玄霜一聲令下:“進攻!”
號角聲聲,戰鼓齊鳴。
勇士們催起戰馬,義無反顧地衝出陣地,衝向對面,那裡有敵人的陷阱,自己的命運,他們只有一往無前。
“殺!”身後的後援吶喊助威的聲音,震耳欲聾,震得整個山谷,還有整個天地,都震顫起來。
震天動地中,忽然響起奇異的歌聲,與那吶喊聲相比,顯得細微,低沉,如水滴一般,一點一滴地撞擊著地面的石板,奇蹟般地,卻將那地板撞得支離破碎,如雲煙一般,消散在空氣裡:“怒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開平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烏侖山缺。
壯志飢餐蠻夷肉,笑談渴飲北川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很顯然,這歌是根據岳飛的《滿江紅》改編而成的。
就在昨天,餘躍在想象著今天二百勇士即將進行的轟轟烈烈的壯舉,忽然就想到了這詞,感覺它或許符合此時此刻的意境,於是就用自己蹩腳的作曲功夫,將這《滿江紅》稍作改動之後,譜上曲,教給他部下的戰士們。
戰士們一聽,感覺此歌大氣磅礴,激盪人心,而且還非常動聽,一時興致高昂,競相傳唱。
本來餘躍並沒讓戰友們在此刻唱出來,但也許是歌興大,也許是真情流露,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就唱出來。
歌聲低沉,卻顯得悲壯雄渾,彷彿一江壯闊的江水,在河谷裡澎湃,激盪起人的血液,也隨之洶湧不休。
彷彿深受感染,先前忘情地助威吶喊計程車兵們,漸漸地放低了聲音,最終不約而同停止吶喊,傾心地聆聽起那激盪人心的歌聲來。
“這,這成何體統?你,你們給我停下來,不許唱!”羅倫慌了手腳,對著遠去的勇士們嘶聲喝罵。
然而他那微弱的聲音融入那雄渾的歌聲裡,彷彿泥牛入海,頃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喊了半天,喊得聲嘶力竭也無濟於事,正氣急敗壞之際,梅玄霜搖了搖手,漠然說道:“由它去吧。”繼而又莞爾一笑:“這個餘旗長,真是一個怪人。”
彷彿枯木無芽再逢春,梅玄霜這一笑,真可謂顛倒眾生,羅倫痴了,呆呆地看著梅玄霜,在他的記憶中,梅將軍可是從來沒有這麼笑過的,剎那之間的真情流露,讓他深深地迷醉了,儘管他年紀四十開外,已經過了動情的年紀了。
轉眼之間,勇士們衝過小橋,進入了狹長的峽谷裡。
亂箭如雨,滾石如潮,劈頭蓋臉向勇士們頭上砸去,勇士們揮舞起手中的兵刃,左擋右隔,而雄渾的歌聲,依然在延續,依然隨著勇士們的身影,迴盪在山谷間,激盪著人的心靈,在山谷間起起伏伏。
然而無情的滾石,無情的箭雨,密密麻麻連綿不斷地撕扯著那動人的旋律,鮮血四濺,哀聲四起,夾雜在那厚重的旋律裡,無限地渲染著一種淒涼的色彩。
峽谷狹窄,巨石箭雨下來,勇士們幾乎無從躲閃,只能揮舞手中脆弱的兵刃去遮擋,去招架,一輪箭雨亂石之後,都已是遍體鱗傷體無完膚,更有不幸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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