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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役;另外,也許——不,一定就沒那麼容易在戰前睡著了。
沒多久他就醒了。
是六八六團團長李天佑的腳步聲驚醒了他。
睡不著的李天佑,想見見師長,定一定自己起伏的情緒。畢竟是與日軍第一次交戰,他微微有點緊張。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出版的革命戰爭回憶錄集《紅旗飄飄》裡,有李天佑將軍的一篇文章,敘述此情此景甚詳:
……大約是晚上9點了,我仍合不上眼,決意到師長那兒走走,問問有無新的情況。
我走進師長的房子。師長已躺下休息了,頭上還戴著健腦器。他身子很弱,常常在地圖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想了又想,把戰鬥的每個細節都想到,然後才肯休息。現在他睡了,也就是把一切都想好了。軍用地圖還掛在牆上,那些紅藍筆跡已決定了敵人失敗的命運。
我笨重的腳步聲,驚醒了師長。他坐起來聽我說明來意,默默考慮了一下,對我說:“按計劃執行吧,有變動一定通知你們。”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使我的心裡平靜多了。
這時,我才感覺到打擾了師長,心裡很是不安。從他額上的健腦器,可以想象到他已多少天沒好好休息了。他多麼
需要睡眠啊。我完全不必因為這點事來打擾他,因為他對情況的通報和任務的下達,總是最及時不過了。
師長留我坐一坐,談一談。我不想再打擾他休息,告辭了。
林彪再也睡不著了,索性梭下炕來。站到地圖前,重新把即將開始的戰鬥琢磨一遍。頭又有點暈,只好拖來一條高足條凳;坐上去,正好可以平視地圖。
山谷中的霧氣漸漸散去。山風霍霍,吹過來一種奇怪的聲音,很淡很淡,時有時無。林彪覺得,那決不是清晨山間所可能有的聲音。再細細琢磨,立刻精神抖擻起來,眩暈再也沒有了。那是汽車的聲音!抬腕看了看錶,時針不偏不斜指向7。
也就在這時,李天佑設在白崖臺高地的觀察哨飛跑來報:
敵人過來了!
他抓起電話,命令各團團長,注意部隊的隱蔽,決不許擅自行動。
然後走出屋子,舉起望遠鏡。一下子就看見了一塊血紅圓點刺人眼目,一名日本士兵步槍上懸掛一面太陽旗,後面跟隨二十幾名士兵,一律肩上扛著上了刺刀的步槍。
顯然,這是尖兵。
他感到納悶,這些尖兵進入瞭如此險惡的地段,居然完全沒有四處張望觀察,昂首挺胸大踏步走自己的路。驕狂到了這步田地!
相隔約莫二十來米,後面就是大隊人馬。長長的汽車隊,載著機槍和迫擊炮部隊,拉著山炮、野炮——連炮衣都不屑脫去。車隊後是更大量的步兵,一個個十分驕傲,毫無戒備,從容翻動腳步,輕鬆地說笑。
林彪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真是欺我中國無人呀!
敵軍越來越近,已經用不著望遠鏡,肉眼就可以看清了。粗略估計一下,大約百餘輛汽車、兩百多輛馬車和馬拉大炮;大隊步兵和騎兵,有四千多人。怎麼會這麼多?如果這是先遣部隊,大部隊該會有多少?林彪大為詫異;只在心裡嘀咕了一下,也沒再去多想。他靜靜地看著日軍前進,等待他們進入最佳捱打位置。
過了十來分鐘,林彪的注意力折向某一點:
有一支由幾十輛汽車組成的單獨車隊闖進他的視野,在老爺廟下方的谷底停住。車上跳下來十多個穿黃呢大衣、腰挎指揮刀的軍官。這些軍官關注的不是兩邊的高山,並不舉起望遠鏡觀察一下這險惡的地勢,而是低頭研究路面和汽車輪子。
林彪恍然大悟,路面泥濘,車輪打滑,開不動了。
後面的日軍不知道情況,繼續往前走。結果,在狹窄的路上擁擠成一團;秩序開始混亂。
這個地段,離最佳攻擊位置尚有二十多米;但這個位置卻是我軍封口處之四挺重機槍六挺輕機槍的最佳射程。前邊過去的日軍尚未進入我軍伏擊圈,此處先打,就會驚擾了前面敵軍。不能打,只能按原來計劃各路段同時開火。
六八七團電話報告:敵人進入我伏擊圈!
六八五團電話報告:敵人汽車隊及馬隊進入我伏擊圈!
六八六團派專人飛馳來報告:通向靈丘的公路上已看不到敵人,敵人之後衛部隊進入我伏擊圈!
林彪大喜,看來這夥陷住車輪的就是尾巴了!也沒同身旁的同僚們商量,向早就手持訊號槍的參謀看了一眼,輕輕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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