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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呂婆也興奮:〃瘦得跟紙鳶似的,惹人疼。〃
〃煩勞呂婆,引來一見。〃興哥說:〃不像三巧兒就好,免得勾起許多傷心事來。〃
呂婆連聲說好,踅回客棧,又去遊說平氏。
平氏走投無路,葬夫是大事,大事完了,更大的事,是找丈夫,女人不怕別的,就怕沒歸宿。
呂婆把蔣興哥一番誇讚。平氏心裡,說不上喜歡,只想早早安葬陳商,也就應了。
古時婚姻,沒幾樁是戀愛來的,洞房花燭,基本以弓雖。女幹過渡。女人嫁個什麼貨色,全憑造化。
平氏遇興哥,運氣尚可。興哥生意人,卻不風流,也是掙錢顧家的主。見平氏舉止端莊,苗條清晰,不似那月朦朧,鳥朦朧,線條粗壯的婦人,心裡倒有幾分喜歡,花些錢財,將平氏丈夫靈柩入土,一不留神為姦夫送了終。
平氏免不了大哭一場。祭奠完畢,選定日子,與蔣興哥成親。
成親之夜,平氏對蔣興哥說:〃奴家沒嫁妝,惟有一件衣衫,閃閃發光,前夫帶回,來路蹊蹺,不知是不是寶?〃
〃拿來我看。〃
平氏亮出珍珠衫,一剎那,興哥說不出話,表示驚訝。待平氏將此衫來歷道明,興哥才連珠炮似的問:〃你前夫,可姓陳?可在蘇州行走?做米豆生意?〃
〃你認得?〃輪到平氏驚訝。
興哥將三巧兒與陳商偷情,繼而休妻之事講出,感慨道:〃我今續絃,知是新安陳客之妻,誰知,就是此人,活活一報還一報!〃
平氏毛骨悚然。
〃你我既成夫妻……〃蔣興哥想了想,說:〃往事一筆勾銷,只要你本分持家,我自會一心待你。〃
平氏點頭,為興哥斟酒,說些醉人情話,而後房事,都是老手,相得益彰。
恩愛一年,蔣興哥又往廣東,做些買賣。此次出門,倒不心慌,有一不會有二,娶誰誰偷人,這輩子甭混了。
孰料,後院沒起火,事兒出在外面。興哥到廣東合浦縣,販賣珠子,遇到買主,價錢講定,買主老宋,趁興哥不備,竟偷去一粒大的,興哥與之理論,對方咬死不認。興哥氣惱,試圖搜身,老宋維護自個兒人權,堅決抵抗,二人推拿,興哥一用力,將其拖翻在地,老宋心臟不太好,躺下氣已斷了。
老宋兒女親鄰,哭的哭,叫的叫,齊擁而出,捉住蔣興哥,痛打一頓,關在自家後院空房,連夜寫了狀詞。
次日天明,一夥人綁了蔣興哥去縣衙喊冤。
縣太爺準了訴狀,而當日另有重要公事,先將兇犯羈押牢中,次日候審。
是夜,縣太爺忙完公事,挑燈夜讀,細閱狀詞……兇犯蔣興哥,棗陽縣客人。讀到此處,縣太爺忽然想起,自己二房夫人,原系棗陽縣人,索性喊來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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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重會珍珠衫·緣分天註定(9)
夫人三巧兒來了。接過狀詞一看,面無人色,又不敢說是前夫,哭泣道:〃此人,是妾身表兄。〃
縣太爺很意外,當初路經棗陽縣,娶得三巧兒,到潮陽任縣令,後調至合浦。上任沒幾天,碰上此案。
三巧兒知道,人命官司,干係重大,想起當日,興哥的百般好,自己的千般壞,心中痠疼,算做贖罪,也要救興哥一命。遂求吳知縣:〃官人看妾身薄面,救他一命。〃
〃若果真打死人命,我也難……〃 不待吳知縣說完,三巧兒撲通跪下,雙眼噙淚,苦苦哀求。
〃起來。〃吳知縣彎腰伸手去扶。
〃若哥哥無救,賤妾情願一頭撞死。〃三巧兒毅然決然。
吳知縣仰天一嘆。事情事情,難的不是事兒,難的都是情。
次日,吳知縣升早堂,先問蔣興哥一案。
死者老宋,兩個兒子,宋福宋壽,到得公堂,哭哭啼啼,只說蔣興哥與父親,爭執價錢,搶奪珠子,蔣興哥將父親打倒在地,登時喪命。
吳知縣又問其它目擊證人。有的說,確係打倒在地;有的說,是興哥失手,推搡中,老宋跌倒。
吳知縣眼珠、頭腦飛速轉動,盯著蔣興哥問:〃你,有何要辯的麼?〃
〃他父偷小人珠子。〃蔣興哥申辯道:〃小人與之理論,他父年老,腳下不穩,自己跌死,不幹小人的事。〃
宋福宋壽一聽就炸了,堂上一片吵鬧。
吳知縣並不理會,只問宋福,其父年歲。
〃六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