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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露出的赫然是一口烏黑的棺材,也不禁有些驚訝。卡卡原本蜷在棺材旁邊,此時躍上了棺頂,衝著主人喵喵地叫著。
“怕你們覺得晦氣,就沒有告訴你們。”此時老胡也走了過來,帶著愧意解釋,“這是島上德平和尚新訂的棺木,還沒裝過死人呢,不礙事的。”
果然,這副棺木漆黑鋥亮,散發著新鮮的油漆味,一看便是剛剛完工不久的。
羅飛曲起手指在棺木蓋板上輕輕敲了敲,想試試木料的材質,沒想到那黑貓突然“蹭”的一下躥了過來,揮起利爪撲向他。羅飛被嚇了一跳,連忙縮身躲開。
“卡卡!”蒙少暉厲聲呵斥著,同時俯過身,把貓兒抱在了懷中。那貓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羅飛,喉嚨間發出“嗚嗚”的低吼,似在示威一般。
“老實點!”蒙少暉輕輕拍拍它的腦袋,衝羅飛尷尬地笑笑,“它平時不至於這樣,今天不知是怎麼了。”
“貓可是有靈性的東西,這棺木說起來也是通著陰陽兩界……”見羅蒙二人都不以為然,老胡把說了一半的話又咽了回去。
羅飛摸摸下巴上的胡楂,問老胡:“島上還在實行土葬嗎?”
老胡點點頭:“嗯,而且下葬前一般都得請德平和尚做個法事,多少代的風俗了,一直也沒改。”
在這偏僻的海島上留存著一些故風舊俗,倒也可以理解。羅飛正要幫著老胡把帆布重新拉好,忽聽得碼頭上傳來男人的聲音:“周老闆,又進貨啦?看樣子買賣做得不錯呀?”
這聲音嘶啞乾澀,又拿著股陰陽怪氣的味調,挫著聽者的耳膜,讓人極不舒服。羅飛、老胡和蒙少暉三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身來,老胡早已猜到來的是誰,緊鎖著眉頭,一副厭惡的模樣。
來人也不管大家是否歡迎,一跨步已踏上了船頭,只見他微佝著身體,頭髮蓬亂,臉色糟紅,看面相年紀不大,但卻帶著幾分病容。上船後,他徑直走到艙中堆放的那幾箱白酒旁邊,涎著臉說道:“嗬,廣泗特曲?這酒可不錯,我以前常喝!”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登島(2)
周永貴苦著臉,也不搭他的話茬,只是揮手招呼夥計:“快搬快搬,動作利索點。”
小夥計明白老闆的用意,放下原本端在懷裡的一箱肥皂,趕著搬起了白酒。來人見討了個沒趣,悻悻地咽口唾沫,然後湊到周永貴身邊,賤兮兮地說:“周老闆,這麼些酒,不如賒一瓶給我回家嚐嚐?”
“賒酒沒問題。”周永貴不軟不硬地回他,“可我說薛曉華呀,你總得把以前的賬先結了吧?”
“我要是有錢結賬,幹嗎還找你賒酒啊。”薛曉華見軟的不行,換上了一臉晦氣樣,“當年你們誰沒找我父親給看過病?現在人死沒些年,還有幾個記得的?這世道炎涼,真是怎麼說呢?”
周永貴看起來是個老實厚道的人,聽薛曉華這麼一說,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唉,我也就是顧及你死去的父親……算了算了,我那裡還有些散裝的白酒,你回頭來打一點吧。”
薛曉華懶懶地打了個招呼:“那謝謝了。”散裝酒雖然和廣泗特曲沒法比,但總比沒有強。他有些無聊地在船裡四下張望著,看到羅飛他們時,立刻大驚小怪地叫起來:“我說老胡,島上這兩天又沒死人,你拉上口棺材安的什麼心?”
“這是德平和尚訂的,你懂個屁!”老胡對這個酒鬼是毫不客氣,“再說有些人我看也就比死人多了兩口氣,還不如早點進了棺材呢。”
薛曉華早已被島上的人罵皮了,對老胡的刻薄言語不但不在意,反而嬉笑著晃過來,眯眼打量著羅飛和蒙少暉:“喲,今天還拉了兩個客人?難得呀。”
蒙少暉嫌他形容齷齪,側過身子便往外走,薛曉華卻存心湊上前,和他幾乎貼了個臉對臉。蒙少暉無法發作,只能加快腳步,可走到船舷處時,看到眼前翻湧的海浪,他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周永貴正好搬著東西跟在他後面,客客氣氣地催促著:“緊兩步,麻煩了啊。”
一種隱藏多年的不明恐怖正在蒙少暉的記憶中翻湧著,他轉過頭,茫然地看著周永貴。一陣海風恰在此時拂過,吹開了他額前的垂髮,那道長長的傷疤露了出來。
周永貴像是被針猛然紮了一下,發出“啊”的一聲低呼,懷中的箱子也重重地砸在了船板上。
“對不起,對不起!”蒙少暉被周永貴的叫聲喚醒,忙著彎腰幫他撿拾散落的貨物。
周永貴卻仍處在一種莫名的狀態中,他驚疑不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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