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才發現已經下午五點半了,錯過了最後一班回上海的車。
匆匆離開文化館,也色已降臨了西冷鎮。一股寒風吹來,我聞到許多燃燒的煙味——每戶人家的門前都燒著紙錢和錫箔,甚至還能看到一些人家的祖宗牌位。
天哪,我在荒村把日子都過昏頭了,今天是小年夜,陰曆十二月廿九,明晚就是除夕之夜了。在中國人的傳統習俗中,小年夜是祭祀祖宗的日子,家家戶戶都要燒紙錢、給祖宗磕頭。
我立刻想起了那篇墓誌銘——當年歐陽安就是在小年夜吹響了神秘的笛子,才使胭脂死而復生的。而今天正是小年夜,那支神秘的笛子,如今就在小枝父親手中,他的妻子同樣也早就死了。歐陽先生作為歐陽和胭脂的和後代,他是否想重複祖先的奇蹟,讓小年夜的笛聲喚回妻子的陰魂?
瞬間,我做出了決定——立刻回荒村,我一定要解開這個秘密。
西冷鎮車站早已空無一人了,我只能掏出手電筒,順著那條通往荒村的鄉間公路,步行走上了荒涼的山野。
兩個多小時後,當我即將抵達荒村時,忽然聽到了一陣詭異的笛聲,宛如黑夜裡漲潮的海水,緩緩湧進我的耳膜。在可怕的笛聲中,我喘著氣跑向荒村,依稀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牌坊,如城堡般聳立在黑暗的夜空中——荒村到了。
此刻,山上的笛聲又悄然消逝了,我一口氣衝到了“進士第”的門前。大門沒有上鎖,我立刻衝了進去。手電照向漆黑的古宅,似乎有一層奇怪的薄霧在飄蕩著,我的心跳越來越快,黑暗的前廳裡似乎沒有人,我轉到後面院子裡,整個“進士第”如死一般寂靜。
我闖進了小枝漆黑的房間,電燈怎麼也打不開,只能用手電筒照了照,連個鬼影都沒有。出來後我才看到,在我住過的小樓上,亮起了一線微弱的燈光。我立刻走上那棟小樓,輕輕推開我住過的屋子的房門——又是那盞煤油燈,閃爍的燈火照亮了幽暗的房間,隔著古老的朱漆屏風,我看到了一個年輕女人的影子。
“小枝!”
我立刻衝到了屏風的後面,果然是她,穿著那身白色的睡袍,披著一頭黑色的頭髮,怔怔的看著屏風上的那些畫。我一把抓住了她冰涼的肩膀,她緩緩地回過頭來wωw奇Qìsuu書còm網,一張悽美的臉在幽暗的燈光下楚楚可憐。可她的雙眼還是沒有神,看著我一臉茫然,顯然又出來夢遊了。
我搖了搖她的肩膀說:“你醒醒啊。”
小枝並不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如黑色寶石般發出幽幽的暗光。我看著屏風最後一幅畫說:“也許你爸爸沒有告訴你,關於胭脂的故事,其實還有一個從墳墓中挖出來的版本。”
她怔了片刻,緩緩回過頭來說:“魂兮歸來?”
我一下子愣住了,她的話似乎不是從嘴裡發出的,而是直接進入了我的腦子裡,不——她的聲音不像是小枝的!就連眼睛也似乎有些不同。
幽暗的煤油燈光照射著她的眼睛和頭髮,還有那身白色的睡袍,就像是從屏風裡走出來的古人。
這時我才發現,她根本就不是小枝!
她的肩膀是那樣冰涼,眼神是那樣奇特,我感到一陣徹骨的恐懼,後退了一大步:“你到底是誰?”
“她是小枝的媽媽。”
一個沉悶的身影突然從我的身後響起,讓我後背的汗毛都豎直了起來。在幽暗的煤油燈下,歐陽先生那張消瘦蒼白的臉突顯了出來。
他走到了女子身旁,手裡還拿著那支神秘的笛子,冷冷地說:“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顫抖地搖了搖頭說:“這是怎麼回事?小枝的媽媽不是早就死了嗎?”
歐陽先生幽幽地說:“二十年前,小枝剛出生不久,我去外地出差了很長時間,當我回到家裡的時候,小枝的媽媽已經生病去世了。但我無法接受她的死(奇*書*網。整*理*提*供),我的生命裡不能失去她,我悲痛萬分,不想再獨自活在這世上。不久,我們歐陽家祖先的墳墓被盜了,我帶著考古隊挖出了那支神秘的笛子,我偷偷地藏起了笛子,並研究那篇墓誌銘——祖先的故事給了我很大的啟示,我相信只要按照墓誌銘裡記載的方法去做,就一定會讓我的妻子回到我身邊。”
“所以你就經常在半夜跑到山上去吹這支笛子?”
“似的,你知道這支笛子的魔力嗎?它能讓你所愛的人回到你的身邊——是的,她回來了。”他的眼神和口氣越來越急促,輕輕撫摸著身邊妻子的頭髮,“每當我在半夜吹響這支笛子,她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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