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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牌坊正中有四個楷體大字——“貞烈陰陽”。
不知這四個字什麼意思,但放在這座大牌坊上卻使人不寒而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牌坊的陰影投射在我的身上,深深地震懾住了我。
小枝伸手捅了捅我:“你怎麼了?”
“不可思議,我竟然能在荒村看到這麼大的牌坊!”
“這是座皇帝御賜的貞節牌坊。幾百年前的明朝嘉靖年間,荒村出了一位進士,在朝廷做了大官,皇帝為了表彰他的母親,所以御賜了這塊牌坊。”一陣海邊的冷風襲來,小枝又把圍巾裹嚴實了,“別看了,快點進村吧。”
我先辨別了一下方向,東面是一大片的岩石和懸崖,可以望到洶湧的黑色大海,海平線上凝結著一層厚厚的烏雲。而另外幾面則是連綿不斷的山巒,山上一片荒蕪。而在這塊貞節牌坊後面,就是我在夢中尋覓的荒村。
透過高大的牌坊,只見古老的瓦房和新建的洋樓梅花間竹般地散佈著,陰冷的海色天光照射在瓦片上,給整個村子添上了一層寒意。我輕嘆了一聲:“現在我明白為什麼要叫荒村了。”
小枝帶我走進村裡一條狹窄的小巷,兩邊都是些老屋子,卻見不到什麼人。她低著頭走著,彷彿帶著一個不速之客進村了。
我忐忑不安了起來,輕聲問:“荒村有沒有旅館?”
她拉下圍巾:“你認為這裡會有旅館嗎?荒村自古以來就很封閉的,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外人來過了。”
我愣了一下:“那我住在哪裡?”
“就住這裡。”
小枝淡淡地說,指了指旁邊的一扇大門——
這是一座古老的宅子,大門兩邊聳立著高高的圍牆,一扇斑駁的大門緊閉著,兩塊木門板上各有一個大銅環。我後退半步,藉助日暮時分的昏暗光線,看見了刻在高大門楣上的三個字:“進士第”。
當我還沒反應過來,小枝就已推開了那扇黑色的大門。門檻足有幾十厘米高,她一大步就跨了進去,回過頭來說:“進來啊。”
面對這座“進士第”的高大門樓,我戰戰兢兢地站在門檻前說:“這是什麼地方?”
“我家啊。”
我愣了一下,然後小心地跨入了門檻裡,低聲說:“你家祖宗是進士?那麼說村口的牌坊就是皇帝賜給你家祖宗的?”
“嗯。”她淡淡地回答。
我揉了揉眼睛看著這座“進士第”的天井,兩邊是搖搖欲墜的廂房,正對大門的是一間歇山式屋頂的廳堂。昏暗的天光從高高的房簷上落下來,使這間古宅顯得更加陰森。
小枝並沒有進廳堂,而是走進了旁邊的一扇小門,我緊跟在後面,走進了古宅的第二進院子。這是一個更小的天井,東、西、北三面都環繞著兩層小樓,三面的木樓都是歇山頂,有著雕花的門窗和樑柱,讓我想起了馮延巳的“庭院深深深幾許”。
突然,我的背後響起了一個沉悶的聲音:“你是誰?”
這聲音差點沒把我給嚇死,我晃晃悠悠地回過頭來,只見一個又瘦又長的人影,站在一扇開啟的木窗裡。
“他是我爸爸”小枝輕輕說道。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我便如實地向他說明了來意。他聽完後,有些皺了皺眉頭,不過又馬上舒展開來。我有些緊張了。
一會小枝的爸爸從另一扇門裡走了出來,我這才依稀地看到了那張臉。他是一個瘦長的中年男子,臉龐消瘦而憔悴,眼眶深深地陷下去。但他的膚色卻很白,不像是一般的農村人,他年輕的時候應該很英俊的。小枝立刻跑到他的身邊,和父親低語起來,我想小枝在證實我剛剛的話或者他們在討論我的真實來意。
他走到我面前微笑著說:“你好,我是荒村的小學老師,你叫我歐陽先生就可以了。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在我們家住幾晚吧,反正這間老宅裡只有我和小枝,還空著許多間屋子。”
我回頭看了小枝一眼,現在我才知道了她的姓名:歐陽小枝。
寒冬的夜色已漸漸籠罩了荒村,歐陽先生把我們領到了前廳裡,開啟房樑上的燈,燈光照亮了廳堂的匾額,匾上寫著三個行書字:“仁愛堂”。在匾額下面是一幅古人的卷軸畫像,那人穿著明朝的官服,應該就是那位嘉靖年間的進士了。
廳裡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圓形木桌擺在中央。歐陽先生為我端上一杯熱茶,我很恭敬地表示感謝,隨後小枝又端上幾盤熱乎乎的菜。
“這可是小女親手做的啊,來,年輕人嚐嚐,不用客氣!”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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