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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慌失措,獅子馬不顧幽隱的駕馭,鐵蹄在姬野身前一尺的地方掠過,全身痠軟一樣半跪在地下。幽隱連續踢了幾次它的肚子,都不能讓它重新站起來。賓士中的蠻族武士們也失去了控制,他們從小就是生長在馬背上的,可是這時卻不能約束自己的戰馬,所有的戰馬都像是被驚嚇了。它們高高豎著耳朵,不顧主人的命令在原地兜著小圈子,打著低低的響鼻。
“這是……”呂歸塵愣住。
“是我們那匹龍血馬!”鐵葉醒悟過來,“是那匹仔公馬,它睡醒了!”
確實是馬嘶聲,呂歸塵也明白過來,可是他生長都在草原,卻沒有聽過這樣的馬嘶,低沉中帶著一股梟狂,根本就是獅子般的吼叫。
“是金帳國進獻的龍血馬啊,”大柳營的軍士看出息衍的疑惑,上來解釋,“本來是說和本地母馬配種的,不過這匹馬性子太過狂燥,母馬也不敢靠近。它每天下午睡醒就會長嘶,周圍的馬都嚇得亂蹦亂跳,雖說是馬,不過說是條毒龍也不為過了。”
“是馬王吧?”息衍低低的自語。
他從架上取了一杆墨旗,用力擲下旗樓,大柳營的軍校也同時敲響了銅鑼。這是終止操演的命令,纏鬥中的武士們只能分開,蠻族武士們迅速的從包圍裡撤了出去,下唐步卒也收隊等候在原地。
幽隱握著雙杆遲疑著。他扭頭,看見遠處已經從包圍中解脫出來的鐵葉拔出了胸前的匕首,把沒有箭鏃的羽箭前端斜削一節,搭箭開弓,直指他的方向。他知道這個蠻族少年的弓箭之術,即便他身穿鐵甲可以不怕沒有鐵鏃的箭,但是鐵葉是可以做到想取左眼不傷右眼的神箭,幽隱也絕對相信,只要自己動手,鐵葉的箭會比他更快。
他恨恨的拋下雙杆,馳回了本陣。
箭樓上,息衍舒了一口氣,對著呂歸塵微笑:“這一陣,看來是騎兵敗了。”
“其實勝負倒是無所謂,”呂歸塵也安心了,“大家都沒有事就好。”
“其實世子說起的時候,我有個疑惑,龍格真煌和世子的堂叔九王呂豹隱殿下的決戰,其實是龍格真煌戰敗身死,為什麼世子還會想到用龍格的戰術呢?”
呂歸塵猶豫了一下:“其實我叔叔和表哥的一戰,最後我表哥帶著一百名騎兵衝殺叔叔的中陣,一直衝殺到距離我叔叔只有五十步的地方,才中箭落馬。我想騎兵最重要的就是快,其實如果表哥再多五十個人,馬再快一些……也許就不同了。”
息衍沉吟了一下:“看來世子和龍格真煌的情分真的很深啊。”
他望向場中,少年們忙著收隊,只有姬野站在那裡,默默的望著龍血馬嘶鳴的方向,像是呆了。
十一
花瀾苑的水池在下午的暑熱裡透著涼意,荷花已經快要開敗了,粼粼的波光閃在倒垂的枯荷裡。姬野把腿伸開,靠在石橋下的蔭涼裡,剝著手裡的蓮蓬,剔去蓮心咬著清香的蓮子,愜意的翻開手裡的書。他已經習慣了東宮的日子。在城郊諾大的一片園子,除了祖陵和煜少主塵少主住的地方,其他地方都顯得荒僻。又只有一些禁軍的世家少年負責執守,開開小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忽然他覺得一個影子投在他的頭頂。仰頭看去,是橋上的孩子對他揮著手臂,雖然是夏天,他的手腕上還是纏著白豹子的皮毛。
“阿蘇勒?”姬野沒有想到在這裡也能遇見這個蠻族少主。
“我……我是過清馨舫去庫裡找幾本書看的,”呂歸塵解釋著。他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心裡打著小鼓。
其實他在園子裡轉了很久才找到姬野的,午後,侍奉他的兩個使女又去跟著百里煜一起逗貓,僅僅一牆之隔的地方人聲喧鬧,他只能對著高大的宮牆。於是他又想到了這個東宮裡唯一的朋友,他不知道自己和姬野是不是朋友,黑瞳的東陸少年身上有股蠻族世子也不如的傲氣,每次呂歸塵和他說話,姬野的回答都有些懶洋洋。
“姬野,最近幽遊擊還找你的麻煩麼?”呂歸塵下橋走到姬野面前。
“不常見他,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將軍上次發怒,他也許怕了吧?不過老實說沒有架可打,也挺無聊的,”姬野撇了撇嘴,眼睛只盯著書,“沒了幽隱,方起召彭連雲他們只敢瞎嚷嚷。”
“姬野你在看什麼書?”
姬野把書皮亮了出來,書封摸挲得有些起毛了,題著《驚龍全傳》的名字。
“這是什麼書?”
“這本你都沒看過?”姬野搖頭,“我都看第五遍了,可是少有的好書,比《四州長戰錄》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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