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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衍只是笑:“反正苦中作樂,賭賭也是個樂子。”
“唉!”方山搖頭,“論起行軍佈陣,下唐哪個敢在將軍面前放肆?將軍說誰贏就是誰贏,又有什麼可賭的?”
息衍沉默了一會兒,唇邊流露出一絲笑意:“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賭起來才有趣。”
“將軍也不知道?”方山有些驚訝。
“誰會知道?”息衍將金銖高高拋起在半空中,在西斜的落日下它牽引著一道金色的光線,息衍懶洋洋的,“不過為了‘小妾生的雜種’這句話,會殺人的可不只一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著那枚金銖,金銖落在土裡,騰起一片小小的灰塵。
整整一百零一匹戰馬同時人立起來長嘶,石頭一樣安靜的鐵顏猛地單手高舉豹雲大旗,放聲的咆哮起來。他的馬蹄落下,姬野的戰馬已經衝出了一個馬身的距離,煙塵在馬蹄下翻滾,所有的蠻族騎兵跟在姬野的戰馬後發起了衝擊。
“蠻族騎兵,確是精銳!”息衍讚歎。
黑衣的鋒甲陣步兵還是靜如止水,面對著騎兵的全力衝鋒,只有陣後的五十名步兵開始緩步向著前方推進,他們手中虛虛的引著弓,箭矢已經去了鋒鏑。幽隱手中是沒有槍頭的桐木長杆,斜挑起來,紋絲不動的指向前方。
騎兵轉眼已經撲到距離鋒甲陣五十步的距離上,鋒甲陣依然沒有動靜。
“衝過去!”鐵顏再次咆哮著高舉戰旗。
蠻族神駿的力量此時才真正爆發出來,在常人看去已經衝到了極速的戰馬再次發力,率先的騎兵們平持著同樣的桐木長杆,向著鋒甲陣的步卒挑刺。
“放箭!”鐵葉已經手癢得難以忍耐了。
數十名騎兵跟著他一齊放箭。無愧於蠻族英武善射的名聲,那些無頭的羽箭從上方掠過巨型的黑盾,射中了鋒甲陣中央的步卒,箭雖然在皮甲上彈開了,但是步卒們紛紛倒下。鐵葉的箭卻是走的不同的路,他拉滿弓的力道極強,箭走的路線筆直,從巨盾的縫隙中射了進去,命中了盾牌手的肩膀。
盾牌手放下黑盾,閃在了一邊。鐵顏忽然看清了黑盾後面的步卒,他忽的意識到不對,想要拉住戰馬,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幽隱的長杆全力揮落。
整個鋒甲陣忽的散開了,連帶後面的步弓手們也都拋棄了長弓,加入到新的陣形中來。沒有一個戰士是持投槍、短斧或者盾牌的,一瞬間所有人手中都換成了兩丈的長杆,近百根長杆劈面砸來的時候,連鐵顏也無法閃避。幽隱真的在瞬間把陣形換成了雙鋒魚鱗陣,步卒一層一層的交錯起來,五人一組互為攻守,藉著長兵器的優勢,成了騎兵無法突破的屏障。
鐵顏親眼看見,才知道為什麼當年的鐵浮屠騎兵也會在東陸的陣形下被阻擋。 不可預測的變化是它致勝的關鍵。他放掉的手裡的木刀,雙臂格擋,硬架住了長杆。桐木的長杆原本脆弱,立刻折斷。可是套了鐵護臂的雙手還是被震得痠痛,疼痛讓他的腦子分外清晰。幽隱用最簡單的長兵器對抗騎兵,蠻族騎兵已經陷入了完全沒有防備的近戰。
多數蠻族武士沒有鐵顏那樣的果斷。當他們試圖用長杆去格擋的時候,更多的長杆卻從下面捅向了馬腿。蠻族神駿們痛嘶著直立起來,把騎兵拋下馬背。到底的戰馬組成了一道屏障,後面的人只能強行從旁邊繞過,擔心踐踏到自己的同伴。如同幽隱所說的那樣,他們的衝鋒被拉開了,
落地的幾十名蠻族騎兵立刻被蜂擁而上的下唐步兵包圍了,不知道多少長杆劈頭蓋臉的打下來,蠻族武士們抽出腰間的木刀背靠著背格擋四面八方落下的長杆,下唐步卒們踢起了地下的塵土,一人高的煙塵裡,蠻族武士們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情形,只能胡亂的揮舞木刀。
鐵葉剛剛卸開了一根從頭頂劈落的木杆,另外一根從肋下捅了過來,兇狠而有力。他覺得半個身子都麻痺了,那股劇痛不亞於被真正的槍鋒刺中。他轉頭去看自己周圍的同伴,都已經帶了傷,哥哥鐵顏仗著身上是鍛鐵的騎兵甲,攔在受傷倒地的同伴面前,四五根長杆同時刺中了他,捅得鐵顏半弓下腰去,鐵甲的鱗片倒翻起來。
“我們上當了!”鐵葉幾步衝過去幫著哥哥格開長杆。
“都站起來!”鐵顏大吼,“我們還沒輸!”
他知道憑藉手中的木刀,想要突破這個包圍是徒勞的,不需要多久,帶傷的蠻族武士就會被擠壓在一起,再也施展不開,只能任著那些長杆兇狠的砸落在身上。但是一個念頭撐起了他的鬥志,鐵顏對自己說:“那個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