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加了一鞭,往驛道上奔去。
第二章
集翠峰去神秀關二百多里,道路漸由平砥變為崎嶇,兩三個時辰後就進入了曹原嶺餘脈之中。青龍澗傍行山道,春日水勢頗大,有的地方己經衝動了路基,道面不甚平整,馬匹的奔速也不得不慢了許多。不過在山巒的稜線被拂曉晨光勾勒出來時,他終於看到了神秀關頭烈烈招展的毓王大旗。
馮宗客叩關稟報來意,值夜的裨將知道茲事體大,不敢耽誤,引他到神秀關守將鑠川節度使趙德忠邸中。他在門口等了片刻,就被延入偏廳。還沒等他坐下來,廳口步聲驟急,,一道深褐色的影子突如其來地從眼角掃過,濃烈的臊味沖鼻而來。他趕緊提著知安後退幾步,這才看清衝進來的,是名三十上下的漢子。
“這就是……劉湛的崽子?”來人一屁股咯在椅上,三名美婦人捧著銀盆巾櫛和衣履,小步碎跑著跟進來,自然就是刺使趙德忠了。他方才分明是在習武,胸膛和胳膊上一塊塊腱子肉上汗跡斑斑。這人生著張方正面孔,橫直的濃眉下,泛黃的瞳仁微微一睨,嚇得又累又餓的知安渾身縮了一縮。雖然只是一夜相處,馮宗客卻己對這孩子頗有憐愛之意,因此就有了三分不悅。他往前邁了一步,將知安擋在身後道:“這位是昃州節度使劉大人的愛子,如若毓王有意結盟,便是你家毓王的客人,你放尊重些!”
趙德忠大咧咧地伸著腿,一女拭汗、一女繫帶,一女跪下來給他套襪。他眉頭一振,嘴角縮了縮,有點想發怒的樣子,不過終於還是皮笑肉不笑地將美婦們掇到一旁去。他坐端正道:“我趙德忠是個武人,說話粗野了些,請勿見怪。結盟之事非我能專擅,自然要請壯士與小郎君西去瀧丘,親稟王上……可好?”
這是理所當然的安排,馮宗客也沒什麼話說,便道:“好!不過小郎己經在馬背上顛了一夜,還請安置一乘大車,準備些點心茶水,我們才好上路。”
“這隨你了!”趙德忠漫不經心地答了一聲,手臂猛然一搭,方才被撥開的美婦己被他攬在懷裡。她吃這一嚇俏臉煞白,嘴唇緊抿著,勉強忍下一聲尖叫。“走走,今日尚早,再玩一會去!”趙德忠漫不經心地往廳外邁去,未了總算記得給牙兵丟下一句:“讓何銷點一千人馬護送客人!”
何銷是趙德忠帳下一名副將,他安排馮宗客和知安一起坐車,讓他將寶馬寄在關上,拍胸脯道:“我專門交待了馬伕,一天五次上料,和我們家大帥的青茅騅一樣,您就儘管放心!”他生得黑黑瘦瘦,眼角滿是細紋,言行舉止也頗為圓熟老練。兩人互通了名姓行序,才知道原來他還小著馮宗客一歲。於是馮宗客就老實不客氣地以弟相稱,問道:“何四弟,此去瀧丘,有多少日路程?”
“不遇上澍雨,也就是十七八日。”何銷從貼身的袋內取出一張卷軸,鋪在腿上開啟,指給他看道:“由神秀關往瀧丘,走拾寶道,五日後穿過曹原嶺便入希州,在希州剞縣上船,可由瀧河直達瀧丘。”
馮宗客皺了下眉指著從神秀關往北去的一條虛線道:“我倒覺得這一道路看上去只一兩百里就可出了曹原嶺,經凌州折向西南可稱一馬平川,不是快捷很多麼?為什麼不走這條道?”
何銷苦了一下臉,象牙齒讓什麼給咯了一下似地,道:“看來馮大哥不曾到西邊遊歷過吧?曹原嶺西北就是烏撒克草原,再往北是碎日磧,那可是白衣別失的地盤,白衣別失連年入寇凌衝二川,平日除非是軍情緊急,否則誰敢往那邊走?”
馮宗客吸了口涼氣,在地圖上比劃了一會,道:“毓州與衝州,中間只隔了一個春山府,白衣別失能在凌衝二州來去自如,那麼毓州這毓王的根本之地,豈不是危險得很?”
“唉!”何銷長嘆一聲道道:“這正是我家毓王的心腹大患!若不是……”
馮宗客也有些明白,這七八年來,兩王之間,宸王多攻而毓王多守,當與此不無關係。
“好在,我家大帥定然己用快馬往瀧丘報訊,想來我們趕到時,毓王正做好出徵的準備,倒也耽誤不了為昃川解圍的時日。”他安慰馮宗客道。
閒話間,馬匹車輛多己齊備,一行人便頂著正午烈日勿勿上路。馮宗客上車倒頭便睡,誰知這一睡,前些日子的勞疲傷病一發作起來,當晚就發了高燒。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過去多少時日,頭顱上彷彿猛地一輕,彷彿是揭去了一層厚毛巾似地。他暈暈乎乎地撐開眼皮,看到知安欣喜不勝地小臉懸在輕霧似地陽光中。一旁簾子開啟了,酥風沐體而來,他自覺七竅剛剛被打通了似地有了知覺。
“大叔大叔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