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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軍,又怎麼辦呢?”
“瞿將軍,我們白衣別失的男兒,說出的話就好象飛出去的箭,象你們中土人所說的,駟馬難追。”左明尊王平壓下雙手,制止住身後的躁動,道:“如果你是在烏撒克大草原上對一位白衣別失說這種話,那麼你現在已經被要求進行一場決鬥了!”
羅徹敏冷笑了一聲道:“右居屠王背盟之事近在眼前,又怎麼說呢?”
“那麼,世子想怎樣?”左明尊王問道。
“我想請明尊王部下後退一百里,然後我將寶鏡奉上,從此別過。”
“哈哈,本王退去一百里後,又怎知你會不會將寶鏡送來呢?”
“我將與王同行,”羅徹敏突然將鏡子擲落在了鄂奪玉懷中,道:“百里外,我部屬以此鏡換我歸去,明尊王可放心?”
“喔?”左明尊頗覺得意外,頓了一下,道:“世子膽子很大,不愧是莎羅合的弟弟,我們就這樣定了!”
莎羅合是羅徹宇的蕃族小名。羅家十世以前,亦是部落王族。後來本部流散,投靠了大寊朝,但是家中故舊相傳,都有蕃族小名。只是到了他這裡時,毓王已有一統天下的志向,不願溯及先祖出身,因此他和下面的兩個弟弟,便沒有這規矩。
在與右明尊王並騎之時,他便忍不住問道:“我大哥幼時和你很熟?”
“本王不但和你大哥很熟,就連你,也曾經抱在手中。”左明尊王眼珠向他轉來,這片刻凝視間,似乎有十多種深深淺淺地黑色流融不定。他非但眼珠是黑的,發須也是黑的,除了鼻弓如山,身量極高之外,幾乎和中土人沒有什麼分別。羅徹敏聽說白衣別失九部中,有一部喚作沒羽部,就是這種長相,左明尊王應當是這一部的人了。
“認識莎羅合的時侯本王十歲,莎羅合五歲。那時侯他還不會騎馬,我教了他五個月,他就能追上我的步伐,”左明尊王將馬鞭放在鞍上,雙手合擾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道:“他是一個天生的戰士。”
羅徹敏環顧著身側成群的蕃將蕃兵,他們的面孔都是深褐色的,哪怕是最年幼者,額頭上和眼角上,也有著刀刻一般的紋路,眼神中,也流露著永恆的氣息。那是草原無遮無擋的陽光和摧山裂石的大風塑出的驕子。
他不由從記憶中翻出羅徹宇的形貌,才驚覺他原來和他們如此相似。
“你們一家離開的那天,我和他曾經有過約定,說二十年之後,我們將會率領各自的大軍決戰,讓整個天空之下,都歸於一個主人。”他突然拍擊起自己的胸膛來,那“咚咚”的聲音象一面大鼓在擂響,將他最後的一聲嘆息襯得分外蒼涼:“可是他失約了呀!”
羅徹敏聽著這一聲嘆息,恍恍惚惚間覺得那樣熟悉,好象是無數年前、又好象是無數年後,他也如此地失落過。
“世子!”身後傳來一聲呼叫,鄂奪玉在白濤上喝道:“有一百里了!”
他被提醒了,向左明尊王躬了躬身道:“明尊王,寶鏡馬上就要來了!”
鄂奪玉在他們百丈遠處停下,似有畏怯,徘徊不前。他高高舉起寶鏡,鏡面皎皎,光射十丈,竟彷彿是月落人間,襯得天上那輪,如同贗偽之物。“請明尊王親送我家世子過來!”
起先並沒有說讓明尊王離陣百丈送羅徹敏過去,不過來將為大軍聲威所攝而卻步,也不是什麼奇事。左明尊王方才憶起故舊情誼,就不想為難羅徹敏,便道:“本王回送你一程吧!”
“明尊王!”番將們都有阻攔之意,他卻揮了揮手,道:“本王一去就來!”
這時地勢平砥,星月爭輝,誰都看得到,那裡只站著孤零零一個人,這都不敢過去,未免顯得他膽小。他與羅徹敏一起催馬小跑,向著鄂奪玉去奔去,兩人胯下都是健駒,只片刻間就到了鄂奪玉面前。羅徹敏從鄂奪玉手中接過寶鏡,兩手平端著捧到了左明尊王的面前。
左明尊王接過寶鏡,粗粗一看,面上就無法自己地露出笑意。
羅徹敏道:“明尊王,就此別去!”
左明尊王這時似乎有了些微傷感,向羅徹敏張開雙臂,羅徹敏猶豫了一下,沒有躲開。左明尊王抱住了他,他的臉貼在裘氈上,粗勵的熱氣緊緊地擁了過來。“王妃失去了她的雄鷹,她的悲傷只能寄託在你的身上。”左明尊王在他耳邊道:“請代我問侯她!”
當他放開羅徹敏的瞬間,羅徹敏兩手突然變成一雙錚錚鐵爪而出,一左一右地卡在了左明尊王的雙肩之上。
左明尊王近於本能地肩頭一振,這肩頭硬得好象全不是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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