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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惠短促地笑了一聲,道:“真是天大的笑話,憑什麼……”
“他是因為救你們,才會死的!”杜雪熾打斷了他道:“你們為羅家效力,他便無罪!你們叛了羅家,他便該死!他身後榮辱,在你們一念之間!”
“你可真是狠!人都死了,竟還不放過,還要拿他來作要挾。”孫惠先是冷笑,然而笑聲終至於弱、於無……“死都死了,榮辱聲名,又有什麼打緊?”
“不打緊麼?”杜雪熾道:“那大世子死去多年,你們為何竟不能忘?你們縱有所恨,也該是恨先王吧?可是他也死了……你們不耗為當今王上效力,是因為他佔到了大世子該有的位置?”
“你,你……”孫惠張口結舌,很多事是他自己也並沒有想明白過的,這時聽她淡淡道出,一時無話可答。
他突然側頭向著門外,一縷極低極低的的嘯詠發自他口中,那嘯聲哀慟悲涼,大有風平草闊,沙漫落日的意象。
嘯聲消嫋後,孫惠在餘音中道:“我和我的兄弟們本是發誓再也不為羅家效力的,然而羅徹同救了我們大夥的性命,我們總要還了他這個情。”
“好!”杜雪熾道:“你去招集你的兄弟!在此處等侯!”
“要守住王府,只怕我們的人也不夠。”孫惠道。
杜雪熾雙眉一揚,道:“讓你們來守王府?這豈不是浪費?”
“你的意思是……”
“你們是刺客,自然要盡刺客的本分!”杜雪熾咬了咬唇,瑩白的齒襯在硃色的唇上,分外有種奪目驚心的豔麗。“今夜我們將至奉國公府,將羅徹敬父子一舉誅殺!”
“啊?”孫惠不由驚叫一聲,道:“你可有什麼罪狀在手?”
“你不就是麼?”杜雪熾反問道:“暮鴉山守將,是你們為他殺的吧?”
“是!”孫惠答道:“他以我們的秘密相逼,我不得不為他出手……可這卻無憑據!”
“到了這節骨眼上,還要什麼罪狀呢?”杜雪熾將一綹頭髮撥到面頰後面去,斷然道:“我手中無兵無將,不能守,便只有攻!”
孫惠冷言冷語道:“你就不怕無罪誅殺有功之臣,軍心民心震盪?”
“殘局,總是可以慢慢收拾,”杜雪熾一笑道:“然而若是讓他們佔了先手,可就什麼都完了。”
“那麼……”孫惠點了一下頭,便大步出殿而去。
杜雪熾向自己寢房走去,她摒退眾丫環,從妝臺下捧出自己的劍匣,撫挲良久。那劍是她師尊所貽,據說叫作誅星劍。她將劍配在了腰側,繫著帶子時想道:“這隻怕是我最後一次用這柄劍了!”
若是失敗那自是死路一條,然而成功了呢?捱過了這一次風狂雨驟,羅徹敏的霸業,大約就會開始走上正軌吧?那麼,將來的歲月,她將經常使用的,是她的心機,而不是她的劍!
其實她願意一刀一劍的交鋒,勝也勝得乾脆,敗也敗得利落。然而,她知道這有更多的交鋒,是永遠弄不清勝負的。她想,就好比這一次,若是她敉平了叛亂,那她就真的勝了麼?
當杜雪熾回到文思閣前時,閣前階上,已然對立著上百名黑衣人。他們的身軀都無比瘦韌,象一柄又一柄細長的劍插在長階兩側。晚風急勁時,似乎還可以聽到劍刃顫動的聲音。
不,那好象不是……
杜雪熾站到最上一階時,孫惠向她邁了一步,便指向府外長街道:“你聽!”
“不好啦!王上失心瘋了,要殺了國公爺!”
“國公爺不能死!”
“對,去王府!大傢伙去王府問個明白!”
“終究被他們搶了先!”杜雪熾想起前幾天鄂奪玉的人傳來的信,在城中傳播謠言,將是羅徹敬發難的第一步。當然,這也不算是謠言,就好比她此時若殺了羅徹敬父子,不能算是無罪擅殺。
人頭的湧動在大街上,象是黑色的潮水,往王府這邊匯過來。瀧丘千家萬戶的燈火,似乎一盞接一盞地被淹沒熄去。
杜雪熾突然覺得無比孤獨,在這個城裡,她並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哪怕是她的父親。
此刻她並不知道,不久之前的羅徹敏,也曾獨坐在帳中,感到過這種孤獨。然而終其一生,他們也不曾告訴過對方,自己在這個春天經歷過的恐懼。
她這時想到的是,鄂奪玉留給她的東西,她從衣袋中取出,那是一個煙花。
“平息謠言的話,就放紅色的,他們知道該怎麼做,就好象我在一樣。”
杜雪熾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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