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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鄭印想來這真人千般萬般不差本少爺,偏以此穢物相使,別件東西猶易辦來,此物豈是當有的?但王事不得不勉力前尋。嗟嘆曰:“倘妖道當滅,便能乃遇,方得繳令。”遂催馬伕取路往各莊村,但不想兩位文兵,人多遠避,門閭里巷,一片荒涼,實乃惕人心目。又行數里,穿街衝巷,突見一老媽子手攜廢竹箕,內有血灰成攝。印意他必是此物,急下馬呼住媽子,施禮一揖,開聲探問無差,便說自願捐金索買。有老媽子默想,所攜乃是至汙穢之物,自家方欲棄諸下流,今來客欲以囊金購買,難獨此少年是瘋癲人不成?方自驚訝。印又索請買不已。媽子見印索買情真,又轉念,意他或取來合藥亦未可知。況自思一貧清淡,今媳婦初產下,姜酒無資,今乃意外得錢回家,亦可濟一急用。管他真癲假呆,只要自已得利,即允成他買,亦覺自暗笑之。當時鄭印即取出元絲一小錠,約有五兩上下,交他。老媽子拜謝。印便上馬,令家丁連竹箕接過,轉馬回城。
中途忽遇高君佩,佩即問鄭印:“所領辦若何?”即喜對曰:“饒幸成功,無心遇寶。”佩又曰:“彼此接今皆不問而行,今兄既幸成功,但吾不知如何覆命耳。”印即便安慰之。曰:“是吉人天相,吾即亦不期得之,斷無空回之理,賢弟只勇往向前,或有所遇。”佩無奈何,只怨著自行粗莽誤事,與真人差遣無尤。只得辭過鄭印,勇往加鞭,分頭取路隨意所之,再走二三里之遙,忽見前途挨肩成衽,人海人山,不知何故?正是:
群男青兗民康富,六市雍梁地沃饒。
當時高君佩見一街衢,一路擠擁人稠,恰值一老人迎面而來。君佩打個揖詢問其故,老人曰:“此處不是迎神賽會,又不是演戲歌壇,乃是前途一里之遙,是鳳陽嶺畔張家莊上來了一位賣卜先生,號為張十靈,判斷吉凶有準,禍福無差。真乃子牙不過,鬼谷一流。所以一時引動遠近多人,皆去求判吉凶。”佩忽聞十靈兩字,難獨是此人,便是真人命稼取他的頭也?一拱相辭過老人,聊且馳馬往前觀看,再作處置。
遂一路催馬過鳳陽嶺,一刻已到。果見許多老幼人人說。曰:“張十靈今日何故不垂簾出招牌的,難獨是一連數天求問的太多厭煩了,故今天暫且閉門辭客不成?”內有附近同里巷者說曰:“爾等眾人有所不知,他數日前已對人說知,今日是他尸解之期,天數已定,不得留於人間,所以閉門處分後事。仙化後以待人有用,不知所待何人?”眾人中聞言嘆惜。曰:“誠如是,乃吾們來遲,不獲此高明判斷吉凶,真可恨也!”一路上人紛紛議論,絡繹無味而回。獨有君佩在馬上一想,前聞十靈兩字已關於心,今又聽聞此人尸解,以待他人用者,更覺駭然醒悟,今若此,豈不是湊成暗合取的十靈頭?真乃仙人有先知之見也!遂決意急待看個明白。
即刻到卻嶺畔,果見一間小小的占卜肆舍。忽有一人在門首迎著,指馬頭喚聲高叫曰:“馬上來客,可是高將軍否?”君佩驚訝,與此人平生未睹,何故乍見相呼,已知姓字?只得下馬回應。那人又言:“若此請進。”君佩一見是卜卦舍館,想他是張十靈了,故有先知先見之明。今已相識認,當下吩咐家將人在外佇候,自己下馬步進。轉問此人姓名,始知那人非張十靈,乃十靈門徒李萬是也。又言:“師尊知將軍此刻領真人軍令前來,恐將軍未曾識認門廬,故命小子在門首立候輿馬。”君佩又詢問:“師尊現在何所?”李方告以在內堂,登時引進。高佩隨入,適見一人道家裝束,鮮衣盛服,獨坐蒲團,若有所候。甫入,即起延客坐,並說:“早知高將軍今日定然奉令到來,取山人頭顱回城,破妖陣以應用於中央戊己土的。今將軍既來此,祈開刀以便兩就。”君佩曰:“聖主不殺無辜,利刃不斬無罪。我君佩雖非敢望於聖,然安忍加害善人?雖真人有令,斷不能下手,自願空跑而回領罪也。”十靈曰:“小將軍有所未知,山人原是唐相魏徵後身,當日斬卻東海老龍頭。後來被老龍王閻皇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