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畫風變(第1/2 頁)
,一人得道
陳錯的目光在翠菊與管事陳海身上來回掃視,心下漸涼。
這兩個人,一個掌管婢女,一個掌管僕役,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歸二人梳理,一直井井有條,自己一度覺得舒心,想著封建地主的日子果然逍遙。
如今才猛然驚醒!
他忽然意識到,在那位老夫人的心中,恐怕兒子也分三六九等,自己這個次子,說不定被視為是長子的附屬品、工具人!
“君侯!您趕緊動身吧!”
見陳錯默然不語,陳海又催促了一句。
翠菊也幫腔道:“是啊,別耽誤時間了,請您速速動身。”
不光是他們,這屋子裡,無論女使還是僕役,都死死盯著陳錯,一副催他趕緊動身的架勢。
瞬間,陳錯感到重壓在身,手腳冰涼。
這一個月來,他好不容易生出的一點歸屬感,頃刻間消耗殆盡,感覺自己與這個地方、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周遭雖眾人環繞,但陳錯卻彷彿一人立於冰天雪地。
他攥緊拳頭,將眼前這一幕牢牢記在心底,隨後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臉色木然。
陳海立刻轉身吩咐起來。
“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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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的都城建康,在建設的時候,沒有按著南北中軸佈局,而是依山傍水,順勢而為,取一個天道自然之意,但皇宮依舊是這座城池的核心。
南陳的皇城位於建康城北,四面圍水,南邊是聞名天下的秦淮,東有青溪,北為潮溝,西是運瀆。而青溪與潮溝兩岸乃王公貴族、大臣重吏的府邸所在。
陳錯的臨汝縣侯府也在其中,位於青溪東岸,靠近東籬門,靠近建康城的邊緣。他乘坐牛車,沿著街道行走,反覆觀察,周圍房屋多數低矮,東邊的城牆更非磚石鑄就,大部分用夯土堆起,怎麼看,都是歷史氣息濃厚,於是陳錯心下稍安。
“這還是南朝的都城,城牆都不是磚石砌成的,更沒有十幾丈高,不可能是高武世界。”陳錯儘量平息心情,不去想方才的事,試著轉移注意力,思量著周遊子的神鬼之說。
可想著想著,又忍不住觸及方才局面。
“本還擔心雙方親近,會露出破綻,現在才意識到陳方慶不受重視,是他那個長兄的附屬,算不算是因禍得福?”自嘲一笑,陳錯苦中作樂。
很快,牛車駛入巷口,遠遠地就看到了南康王府。
陳錯從記憶碎片中得知,前任南康王、也就是陳方慶的父親陳曇朗,很受高祖陳霸先喜歡,陳錯對此有些懷疑,畢竟陳曇朗最後被送去北邊做人質了,但至少在明面上,兩任皇帝對南康王一系確實夠意思——
從南康王府的位置,就可見一斑。
王府位於青溪西岸,西邊近乎貼著皇城,東邊能看到東府城——那是宰相居所。
王府周邊繁華整潔,比陳錯那侯府好上不知道多少。
可惜,他卻沒有半點歸屬感,只覺得壓抑,暗生不祥預感。
果然,他一進府,迎面就來了一句——
“君侯,您攤上禍事了。”
說話的是王府的管事,模樣與陳海有幾分相似。
此人名為陳河,乃是那陳海的兄長,二人皆為家生子。
“什麼意思?”陳錯冷冷詢問,“我早飯都顧不上吃了,匆匆趕來,當頭就是一句禍事?”
陳河道:“君侯莫氣,我等是奉命行事,要知……”
“行了,把話說清楚。”陳錯擺擺手,懶得聽解釋。
陳河一愣,但神色不變,直接就道:“周先生方才已經到了,因君侯未至,主母不得不告罪,說您身有微恙,未能及時迎接,”他壓低了聲音,“主母的性子您知道的,已然動怒,事後必然要責罰於您!”
陳錯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
正所謂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既如此,那我不去便是。”他一甩袖子,就要轉身離去,心裡對這南康郡王府上下,連同那位只在記憶中的陳方慶老母,都沒了好感。
“君侯,休要說笑!”陳河神色當場就變了,“還請不要為難我等!況且,您現在回去了,傳出去,旁人說您不孝,就是再有抱負,也難得舉薦了。”
陳錯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從記憶碎片中得了更多資訊。
他那前身陳方慶,在家中明顯沒什麼話語權,而南陳可沒有科舉,他想要不受辱,必須要能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