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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地上架了葡萄架,周遭還種了些花花草草,有的栽在盆裡有的直接栽在地裡。
千葉靈蘭!
她鼻子貼在窗欞上,眼前一亮。那花早在五百年前就絕種了,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千葉靈蘭沒有種子,只能靠插葉來繁殖,且一千片葉子裡,只有不到兩三片能成活,長成植株。長成之後其實很好養活,只要保證每天澆水就行。可是它的花期太長,一開就是一百年,人事變遷,誰又能保證沒有一天耽誤的日日守著它呢,而千葉盛放往往卻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平常都是綠葉襯紅花,它卻是葉比花還美,而千葉催發更是人間盛景,六百年前江流聽說還有一株在世,特意帶她去躲在暗中看了一回,只可惜她當時還小,才幾歲的年紀,景象在腦海裡都已經模糊了,可是心裡的震撼卻是到現在還記得。
她當時不明白,這麼美的花兒,為什麼這般嬌弱,離了人就不能活,明明千瓣琉璃葉,卻也只能只能長成一兩棵,難道真是天妒妖嬈麼?
如今慢慢也才開始明白,過去野生的靈蘭每日雨露滋潤,或許是根本不需要人澆水的,被家養之後養尊處優,漸漸便再離不開呵護。而妄圖以千葉播種生息顯然也太狂妄自大不符合自然規律,必定夭折,否則到處都長滿千葉靈蘭,還叫別的植物怎麼活。就像哺乳動物一般正常的胎生數量正好是□的一半,而很少超過□數量一樣。諸行無常,天道有常,世上萬物生長皆有其規律和道理,冥冥中一切自有主宰。只是不知道他們殭屍的存在、鬼的存在、還有各種異類非人,又是為何而生,為何而長?
小司低下頭,看著自己幾乎一年才長長一點點的指甲,心頭突然一陣茫然。活了一千年了,說她是人,她卻嗜血而不死,說她是殭屍,她卻與普通人無常的從一個嬰兒慢慢長大。只是時間的河流在她身上彷彿流動的分外緩慢,不光身體,大腦的發育也是一樣,雖有千年的經歷,她卻沒有像江流一樣擁有千年的智慧,仍然比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孩子強不了多少。
她到底是人是殭屍還是個別的什麼東西?他們花了一千年來尋找答案還是沒弄明白。而她到底是想做人還是徹頭徹尾的殭屍,她也不知道。
只是偶爾她會想要長大,想要趕快有個□的好身材跑去談個小戀愛。只是偶爾她也會害怕,害怕只要時間夠久,終有一天她也是會老會死的,不得不和老爸分開。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留下老爸一個人,她知道孤獨的滋味,更知道一個人在沒有盡頭的時間長河裡行屍走肉般蹉跎跋涉的滋味。
不知不覺想得出了神,一滴眼淚滑落,江小司才恍然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她從來都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啊!左右看了看,揉揉鼻子,難怪,她居然一直沒發現,案上的鎏金掐絲琺琅香爐上燃的居然是傷神香,雖然香味極其好聞,卻會讓人情不自禁不斷去想內心深處最不願意回憶和麵對的事。
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在家裡點這種香,不斷逼自己去想那些不好的事呢?人自我保護的本能不是會逼自己努力忘記?這人難道有受虐傾向?
正當江小司好奇的撥弄著香爐,東聞聞西嗅嗅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醒了?那麼可以走了?順著路往下直到T大後門就可以攔到車了,不送。”
江小司轉過身來好奇的看著沈漠:“你是道士麼?”
不然不會懂法術,還那麼輕易的制服小迪,他雖然還年輕,經驗不足,但好歹也是血統高貴的吸血鬼啊。
沈漠坐下來自顧倒茶喝:“好像不關你的事吧,天快黑了,你要是不想再在路上撞見什麼的話,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家去。”
江小司聞著茶香又聞著廚房飄來的飯菜香,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一臉可憐巴巴的望著沈漠。
“我害怕,他又來怎麼辦?而且我好餓,走不動了。”
沈漠冷冷的看著她,他對這個才那麼一丁點大就開始在超市買測孕試紙的小女孩一點好感都沒有,更不會被她外表的清純可愛所欺騙。
“那隻吸血鬼不在棺材裡躺個十天半月的是不會好的,你放心。你這不是還有一箱番茄汁麼,一邊喝一邊滾下山去。”
江小司徹底無語了,這是個什麼人啊,自己一個花季少女路遇吸血鬼,他別說掩飾的話了,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要是平常女孩,非被嚇死不可,何況這太陽都落山了,竟然叫她一個人下山?
不管,她就跟他槓上了,今天賴這不走了,看他能拿她怎麼辦。江小司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自顧倒上茶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