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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刑這一輪盤賭的無止境運轉中,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幾乎就等於確定了。運作程式就要開始啟動。每一步的程式都要經過磋商。在沒完沒了的多少年的上訴和延期之後,最後四個星期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
“你和薩姆談過嗎?”典獄長問。
“簡要談了。我今天早晨給了他一份裁決書副本。”
“迦納·古德曼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們要送一個年輕的助手來和薩姆談談。你過問這件事了嗎?”
“我和迦納談過,也和那助手談過。他的名字叫亞當·霍爾,我們在這兒說話時他正在和薩姆會見。那應是一次很有意思的會見。薩姆是他的祖父。”
“他的什麼!”
“你聽見我的話了。薩姆·凱霍爾是亞當·霍爾的爺爺。我們昨天做了些有關亞當·霍爾的常規背景調查,發現了幾點不明確之處。我給傑克遜的聯邦調查局打了電話,不到兩個小時他們就弄到了一大堆有關材料。今天早晨我和他對證,他承認了。我想他並不打算隱瞞。”
“可是他們的姓不一樣啊。”
“說來話長。從亞當會走路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在薩姆因為炸彈事件被捕後他的父親就從這個州消失了。他遷往西部,改名換姓,四處飄泊,工作時有時無,似乎是個真正的失敗者,一九八一年自殺。不管怎麼說,亞當進了大學,成績優異。在最好的十所大學之一的密執安上的法學院,當過校法學評論的編輯。在我們的搭檔庫貝事務所找了個工作。今天早晨他出現在這裡和他的祖父團聚。”
現在奈菲把兩隻手都插進頭髮,搖著頭。“多棒啊。就像我們還嫌名聲不夠大,需要更多的白痴記者問更愚蠢的問題。”
“他們正在見面。我肯定薩姆能允許那孩子代理他。我確實希望如此。我們從來沒有處死過沒有律師的犯人。”
“我們應當處理掉某些沒有犯人的律師,”奈菲勉強擠出笑容說。傳說他恨律師,盧卡斯對此並不介意。他理解。有一次他算過,奈菲在訴訟中被人列為被告的次數比密西西比州歷史上任何人都多。他有權利恨律師。
“我還有十九個月就退休了,”他說,就像盧卡斯從未聽說過似的,“薩姆之後是誰?”
盧卡斯想了一會,試著歸納一下四十七名犯人的大量申訴。“沒有,真的。比薩人四個月前差點就完了,但他獲准延期執行。大概延緩一年,不過他的案子還有其他的問題。我看兩年之內不會再有死刑。”
“比薩人?我不明白。”
“馬爾科姆·佛瑞爾。在一個星期之內他殺了三個送比薩餅的男孩。在法庭上他申述搶劫不是動機,他只不過是太餓了。”
奈菲舉起雙手敲著腦袋。“是的,是的,我記起來了。他是薩姆之後死期最近的一個?”
“可能。這事不好說。”
“我知道。”奈非撐了一下,離開桌子,走向一扇窗戶,把鞋留在了桌子下邊。他把手插進口袋裡,用腳趾摳進地毯,沉思了一會。在執行上一次死刑後他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醫生說他的心臟有點震顫。他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一個星期,看著監視器上的小震顫,向他的太太保證他再也不去經歷另一次死刑。要是過了薩姆這次他還能活得好好的,他就可以拿全額退休金退休了。
他轉過身盯著他的朋友盧卡斯。“我不打算經手這一個,我要把責任推給另一個人,我的一個下屬,一個年輕人,一個好人,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一個從未見識過這種場面的人,一個手心發癢想粘上些鮮血的人。”
“不會是紐金特吧?”
“就是那個人。退休上校喬治·紐金特,我信任的助手。”
“他是個怪物。”
“對,但他是我們這頭的怪物,盧卡斯。他極其熱衷於細節、紀律、組織,見鬼,他是最佳人選。我會把手冊給他,告訴他我的要求,他會出色地完成處死薩姆的任務。他將是最好的。”
喬治·紐金特是帕契曼監獄的主管助理。他在對一批新科犯人舉辦了一期極成功的訓練營後贏得了自己的名聲。那是一次長達六個星期的殘酷嚴厲的折磨,當時紐金待穿著他的黑靴子趾高氣揚神氣活現地走來走去,罵人像是在操練新兵,動輒用輪姦威脅那些犯有極小過失的犯人。這些新科犯人很少有再回到帕契曼的。
“紐金特是瘋子,奈菲。他早晚會傷害什麼人的。”
“對!現在你明白了。我們準備讓他去傷害薩姆,該怎麼就怎麼唄。按書上指示做。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