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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之後才得以離開該市。”
“你離開克雷默事務所後去了哪裡?”
“我在公路旁找到一家小咖啡館,那裡距離克雷默的事務所大概有半英里之遙。”
“你為什麼去那兒?”
“喝咖啡。”
“那時幾點?”
“不知道。大概四點半左右吧。”
“那兒擁擠嗎?”
“有不多幾個人。那只是一家普通的通宵營業咖啡館,裡面有個穿著骯髒T恤衫的胖廚師和一個嘴裡的口香糖噼啪亂響的女招待。”
“你和誰講過話嗎?”
“我點咖啡時和女招待講過話。我可能點的是麵包圈。”
“然後你就細品慢嘗著你的咖啡,不管他人閒事,專等炸彈起爆。”
“是啊。我一向愛聽炸彈起爆,還愛看人們的反應。”
“那麼說你以前就是這樣做的?”
“有幾回吧。那一年的二月我炸傑克遜市那家猶太房地產經紀人的事務所——那些猶太人把白人區的一棟房子售給了黑鬼——炸彈爆炸時我剛剛在三個街區外的一家餐館入座。那次我用的是一根引信,所以只好趕緊離開,很快就把車停在一個地方並且找到了一張桌子。那個姑娘才把我的咖啡送來放下,大地就開始震動,所有人都驚呆了。我實在很喜歡這樣的景象。時值凌晨四點,那地方滿是卡車司機和送貨的,在遠處一個角落甚至還有幾個警察,當然他們聞風而動,跑回車上,閃著警燈火速離開。我的桌子晃得厲害,連咖啡都從杯子裡潑了出來。”
“這真使你覺得刺激嗎?”
“是的,是這樣。不過其他幾次任務太危險。我沒時間去找咖啡館或餐廳,只好駕著車轉那麼幾分鐘等著瞧熱鬧。我會不斷看錶,那樣我隨時都能知道炸彈還有多久會爆炸。你知道,若在車裡,我是樂意呆在城郊交界處的。”薩姆停頓了一下,吸了一大口煙。他話講得很慢,很慎重。一講起自己的冒險經歷,他雙眼竟微微閃著光,不過措詞是經過斟酌的。“我是眼看著平德家爆炸的,”他補了一句。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呢?”
“他們住在郊區的一棟大房子裡,周圍林木茂密,好像那是一片幽谷。我把車停在一英里外的一處山坡上,爆炸發生時我正坐在一棵樹下。”
“多麼安寧啊。”
“確實是。一輪滿月,涼爽的夜晚。他們住的那條街我一覽無餘,一片片屋頂盡收眼底。夜是那麼寧靜安謐,大家都在睡夢中,然後,嘭的一聲,那屋頂便在爆炸中化為烏有。”
“平德先生犯了什麼罪?”
“無非是猶太人的通病唄。喜愛黑鬼。總是熱情歡迎那些來自北方的激進的非洲裔,鬧得大家不得安生。他喜歡和這些非洲裔一同遊行示威搞聯合抵制。我們懷疑他在資助他們的許多活動。”
亞當記著筆記,試圖弄明白他所有的話。理解這些話很困難,因為那簡直讓人無法相信。也許處以死刑倒是個並不那麼壞的主意。“還是回來談格林維爾。那個咖啡館在哪裡?”
“不記得了。”
“那咖啡館叫什麼?”
“已經是二十三年前的事了,何況也不是那種需要你記住的地方。”
“它是不是在八十二號公路上?”
“可能是。你打算幹嘛?追查那個胖廚師和那個俗不可耐的女招待嗎?你是不是懷疑我的話?”
“是的。我是懷疑你的話。”
“為什麼?”
“因為你不能告訴我你在哪兒學會了製作有定時裝置的炸彈?”
“在我家房後的車庫裡。”
“是在克蘭頓嗎?”
“在克蘭頓郊外。製造炸彈並不那麼難。”
“是誰教你的?”
“我是無師自通。我有一張圖、一本有圖解的小冊子等等。按著步驟一二三做下去。沒什麼了不得的。”
“在炸克雷默辦公室之前你試過多少次這種裝置?”
“一次。”
“地點?時間?”
“在離我家不遠的林子裡。我拿了兩根炸藥及必要的裝備,到樹林深處的小河的河床上進行試爆。爆炸效果十分理想。”
“可以想象。你所有的學習和研究工作都是在這個車庫進行的嗎?”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
“你個人的小實驗室。”
“隨你怎麼叫。”
“聯邦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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