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2/4 頁)
在街對面密西西比州最高法院裡的約翰·布萊恩·格拉斯掛了電話。古德曼和他通了話,接著又和克里和喬舒亞·考德威爾通了話,考德威爾是他的一個老朋友,此時正心甘情願地守候在華盛頓的最高法院死刑書記官的辦公桌前。古德曼使每一個人都各就各位,並使所有的電話聯絡都保持暢通。他又給亞當掛了電話,亞當說薩姆正在吃最後一餐,他還是不想和古德曼講話,但他倒是誠心誠意地感謝古德曼為他所做的一切。
薩姆對付完了咖啡和冰淇淋後站起來伸了伸腿腳。唐尼已經有一陣沒有說話,他一直忍著悲傷,這時他準備要離開了,因為紐金特很快就會回來,他想現在就和薩姆道別。
薩姆吃冰淇淋的時候在新襯衣上濺了一個汙點,唐尼想用餐巾給他擦去。“沒那麼重要,”薩姆看著他的弟弟說道。
唐尼仍繼續擦著。“是的,你說得對。我該離開了,薩姆,他們馬上就要回來。”
兩位老人長時間擁抱在一起,互相輕輕地拍打著後背。“我很難過,薩姆,”唐尼聲音顫抖著說道,“我很難過。”
他們抽回身子,但仍然扶著對方的肩頭,兩人的眼裡都濡溼了,但都沒有讓眼淚流下來。他們在彼此的面前是不敢哭出來的。“你多保重,”薩姆說。
“你也一樣,做個禱告吧,薩姆,好不好?”
“我會的,謝謝你做的一切,你是唯一還在關心我的人。”
唐尼咬著嘴唇把視線從薩姆臉上移開。他和亞當握了握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繞過薩姆向門口走去,離開了他們。
“最高法院還沒有訊息嗎?”薩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好像他突然間又相信自己還有機會。
“沒有,”亞當難過地說。
他坐到桌子上,兩腳懸在空中。“我真想讓這一切都快點過去,亞當,”他字斟句酌地說,“這未免太殘酷了些。”
亞當不知道說什麼好。
“要是在中國,他們會悄悄過來從後腦勺上給你一槍。沒有最後一餐,沒有道別,沒有等待,那倒是挺不錯的。”
亞當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看了無數次的手錶。從中午開始,時間似乎變得時斷時續,有的時間好像還沒有經過便消失了,有的時間又停下來半天不動地方,一會兒快得像飛一樣,一會兒又慢得像蝸牛在爬行。這時門上響起了敲擊聲。“進來吧,”薩姆輕聲說。
拉爾夫·格里芬牧師走了進來並把門關好。他在白天時已經來看過薩姆兩次,很顯然他對這件事看得很重。這是他第一次經歷執行死刑,而他已經決心使它成為最後一次,他那個在州里當議員的表兄會給他另外找一份工作的。他向亞當點了點頭後和薩姆並肩坐到了桌子上。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九點。
“紐金特上校就在外面,薩姆,他說在等你。”
“好吧,那我們就不出去,咱們就在這兒坐著。”
“正合我意。”
“你瞧,牧師,在過去的幾天裡,我的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觸動,這是我以前做夢也不曾想到過的。不過,我還是從心裡恨外面那個傻瓜,我怎麼也剋制不住自己。”
“恨是一種可怕的東西,薩姆。”
“我知道,可我無能為力。”
“坦白地講,我也不是很喜歡他。”
薩姆向牧師笑了笑,伸手摟住了他。外面的嗓音變得越來越大,紐金特闖了進來。“薩姆,到了回觀察室的時間了,”他說。
亞當站了起來,他的雙腿因恐懼而有些發軟,肚子裡像刀絞一般,心臟也狂跳不止。薩姆卻顯得無所謂似的,他從桌子上跳下來。“咱們走吧,”他說。
他們跟著紐金特從前面辦公室來到狹窄的走廊裡,帕契曼監獄中塊頭最大的一些警衛沿牆站在走廊裡。薩姆拉著亞當的手,兩人一起慢慢走著,牧師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亞當用力握了握祖父的手,對他們身旁的那些人不屑一顧。他們經過監獄中部,穿過兩扇大門,然後進了A排監舍鐵門。他們進去後鐵門又關上了,眾人跟著紐金特從一間間囚室跟前走過。
薩姆是何等地熟悉這些面孔啊。他向漢克·亨肖擠擠眼,又滿不在乎地向眼裡噙著淚的J.B.古利特點點頭,然後又向斯托克·特納笑了笑。他們全都倚在鐵柵欄門上,頭低低地垂下,臉上流露出恐懼,而薩姆則毫無懼色地看著他們。
紐金特在最後一間囚室前停下來等著A排監舍盡頭的一扇門開啟。一陣響動之後,門開了。薩姆、亞當和拉爾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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