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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霍爾的頭上。他的罪孽是在二十三年前犯下的,儘管正義姍姍來遲,但仍不失其應有的威嚴。許多人都打電話來要求我赦免凱霍爾先生,但我不能那樣做,我不能無視對他進行審判的陪審員們的智慧,我也不能把我的意志強加給我們至高無上的法庭,我同樣也不能違揹我的好友克雷默一家的願望。”又是一段停頓。他沒有拿講話提綱,顯而易見這些話他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我衷心希望對薩姆·凱霍爾執行死刑能夠將我們這個飽受創傷的密西西比州痛苦的一章抹去。我呼籲所有密西西比州的人民經過這個悲傷的夜晚之後能夠走到一起來,為了平等而努力,願上帝保佑他的靈魂。”
他向後退了一步,下面頓時響起了提問聲。警衛將側門開啟,他走了出去。他們急速向樓梯走過去並出了北門,那裡正有輛車恭候著。一英里外,一架直升機正等著他們一行。
古德曼來到外面的老式大炮旁邊站下,不知為何把視線投向了商業區的高大建築。在他面前的臺階下面,有許許多多舉著蠟燭的示威者。他打電話向亞當通報了訊息,然後他穿過人群和燭火離開了州議會大廈。他走過大街時響起了聖歌的誦唱聲,直至他走出兩個街區以外那歌聲才漸漸消失。他溜達了一會兒,然後向赫茲·克里的辦公室走去。
……
五十
回觀察室的路比以往顯得更加漫長。亞當一個人走在這個他已經很熟悉的地方。在這迷宮般的監舍裡,盧卡斯·曼不知在什麼地方離開了他。
當亞當在這座建築物的中部等著一扇沉重的鐵門開啟時,他在剎那間意識到了兩件事。首先他意識到此時四周已經聚集了更多的人——更多的警衛,更多的佩帶徽章和在屁股後面掛著手槍的陌生人,更多的身穿短袖襯衫並繫著聚酯領帶的板著面孔的人。這是很不尋常的一種特殊情況,任誰也不能忽視它所帶來的恐怖氣氛。亞當估計到了執行薩姆的死刑時,監獄裡的所有人員都會憑藉各種關係和自己擁有的權力來到監舍。
他意識到的第二件事是自己的襯衫已被汗水溼透,衣領緊緊粘在了脖子上。他把領帶鬆了鬆,就在這時,不知什麼地方的一臺電動馬達嗡嗡地響了起來,鐵門嘩啦嘩啦地開啟了。一定是某個正在值班的警衛在這個由水泥牆、水泥窗和鐵柵欄門構成的迷宮中的什麼地方按動了電鈕。亞當走進大門來到下一排柵欄前,這是通向A排監舍的一處鐵柵欄,他的手一直揪住領帶結和下面的鈕釦不放。他拍了拍前額,額頭上並沒有汗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溼熱的空氣。
由於關上了窗戶的緣故,此時的A排監舍已近乎令人窒息。又是嗡嗡的馬達聲,又是嘩嘩的開門聲,他進到了窄窄的走廊裡。薩姆曾經告訴過他,走廊的寬度為七英尺半。三隻陰暗的熒光燈在屋頂和地板上投下濃重的陰影。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經過一間間黑黝黝的囚室,裡面關的都是些兇殘的殺人犯,他們此時都在祈禱和冥想,有幾個甚至正在哭泣。
“是好訊息吧,亞當?”J.B.古利特在暗影裡懇求地問道。
亞當沒有回答。他繼續往前走著,他的視線掠過走廊上方的一扇扇窗戶,剝起的油漆在上了年頭的玻璃四周形成斑斑駁駁的陰影,他滿腦子都在想一個問題,為了向那個垂死的人報告這一徹底絕望的訊息,有多少律師曾經走過這段由前面辦公室通向觀察室的最後歷程。死刑在這個地方並不鮮見,所以他覺得一定有不少人在這條路上經受過磨難。迦納·古德曼本人就曾經給梅納德·托爾帶去過這一絕望的訊息,想到這裡亞當感到多少有了些力量。
他不去理會站在A排監舍盡頭的一小堆人伸著脖子向他投來的探詢目光。他在最後一間牢門處停下來等著,門順從地開啟了。
薩姆和牧師仍舊弓著身子坐在床上嚅嚅低語,他們的頭部在黑暗中幾乎捱到了一起。兩人抬起頭來望著亞當,亞當坐到薩姆身邊用手臂攬住他的肩頭,此時他的肩頭似乎顯得更脆弱了。“最高法院方才把一切都駁回了,”他非常溫和地說,嗓子幾乎啞得發不出聲來。牧師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薩姆像是早就料到似地點了點頭。“州長剛才也拒絕給予赦免。”
薩姆鼓足勇氣想把肩膀挺起來,但卻有些力不從心,肩頭反而垂得更低了。
“願上帝寬恕我們,”拉爾夫·格里芬說道。
“這麼說,一切都完了,”薩姆說。
“所有上訴都給駁回了,”亞當小聲說。
監舍盡頭聚集在一起的行刑隊員們興奮不已的嘀咕聲傳了進來,死刑已是在所難免了。在他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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