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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地開啟了,面色陰沉無比的雲皇摔門而出。
屋裡,只有婕妤夏侯絳坐在高高的太師椅,小妮子翹著腳晃啊晃,彷彿絲毫不知自己危險的處境,嘴角眼眸依然流露出濃濃的笑意。
第八章(6)
次日,絳婕妤衝撞聖顏,貶為才人的訊息迅速在後宮傳來了。
這些日子,絳閣的奴才們一個個哭喪著臉,看向費妍的目光裡有憤恨、有同情、但更多的是自怨自艾,更有甚者,連包裹都打好了,就等著樹倒獼猴散,大夥兒各奔前程。
費妍年齡小,性子散漫,原本就被這群刁奴欺負著,見她不受寵,眾人更是沒了顧忌。
絳閣裡鎮日裡烏煙瘴氣,膽大的太監們就敢當著她的面,聚眾圍賭,壓根不拿她一個正五品的才人當根蔥。一日三餐,送上她桌上的也就剩點餿菜冷飯。問起來,只說御膳房那裡要給雲妃做翻新的糕點,沒空做絳閣這邊的伙食。
費妍忍了三天,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我又不是兔子,我要吃肉!”
“……八筒……主子吶,那天可是奴婢親耳聽著王上說您胖啊。這麼胖了,就少吃點吧。哎,你幹嘛,趁我不注意還偷牌不成!”
門口圍著一圈宮女,正在打馬吊,離費妍最近的那個宮女,擲了手中的牌,一邊分出了些許精力,吊著眼角,惡劣地嘲諷著,一邊聚精會神地注意著牌友們的小動作。分身二用,利索的緊。
“你們快點了,這局我可是胡定了。”
“就你那臭牌,還美的你了!”
她們笑鬧成一團,只當費妍是空氣,幾圈走下來,身前早就堆積了小山般的籌碼。
費妍坐在飯桌前,皺著眉,猶豫著把那根炒的焦黑的青菜往嘴裡送,只一口,她立刻吐了出來。
“這菜都已經餿了,你們讓我怎麼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可不是王上慈悲,若是攤上別人,早拖出去砍了,主子您就知足吧。”
刁鑽的宮女眼角一斜,似笑非笑的一句吐槽,費妍啞然。
自那日侍寢之後,彷彿整個天下都顛了個兒,原來尚掛著張笑臉,虛與委蛇的,全部都惡臉相迎。原本是刁奴欺主的,越發沒了顧忌。
所有人都說,絳閣的主子,這麼一輩子就算是完了,甭指望王上會再看她一眼了。
哪個男人能容得這樣的羞辱,更何況是雲皇。
“讓開讓開,別擋這兒礙事!”
粗暴的太監一把推開她,象徵性地問了聲:“還吃不吃,不吃這桌的東西都撤了吧。”然後大手一掃,不管是殘羹還是冷炙,紛紛掃落在地。
第八章(7)
“乒乒乓乓”一陣碗碟破碎傳入耳底,她跌落在地,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些人。
剛入宮時,他們在自己面前阿諛奉承,表盡衷心,到頭來,欺負她的也正是這麼一群人。
費妍忽然泛上一陣冷意,冰冰涼涼,從腳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如果是在從前,費妍拼死也要爭取自己的利益。
可這是在一個她完全陌生的時空,後宮的爾虞我詐,勢力虛偽,全是她所不瞭解,也永遠不想了解的……她的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捏緊了椅下的坐墊,強忍著淚水。
十五歲的小費妍彷彿在一瞬間長大了,她不再是被父母恨鐵不成鋼,卻依然捧在掌心的幼女,更遠離了無憂無慮的校園時光,沒了老師的諄諄教導,也沒了同學似真似假的“肺炎”玩笑。
那些曾經在她開來,無比尋常的幕幕,或喜或怒,或悲或嗔,在這華麗而冷漠的宮裡,一時竟顯得如此溫暖,彌足珍貴。
此時,門外的宮女們笑著、鬧著,“嘩啦嘩啦……”地一陣陣洗牌聲。
不遠處,太監們手裡搖著大大小小的色子,小小一方地兒,就聽著買大買小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廂,冷冷清清。
她是被刻意孤立隔絕的人,這後宮中所有的喧鬧和熱絡似乎都與她無關。
只因為高高在上的那一人,對她厭倦了,對她厭惡了,所以一切的一切都變的遙遠起來,人與人之間哪怕是再親熱的關係,也會生疏冷漠起來。
後宮裡的女子,無一不以那人為天、為神,那麼卓絕的人物,本就是如她般小小才人可望不可及的那彎皎白明月,清冷而又遙遠,哪怕只是近著,都是說不出的歡喜。
可她卻生生將他拒之門外。
他們知道雲皇將不再會容忍她,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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