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如果誓言是可以隨便立下的，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痛苦了。蝶顫抖了一下，那雨水是多麼凜冽呵。

依達的手是多麼殘忍的冰冷呵。

可是蝶發誓，她以翅膀的名義，以天神的名義，要為依達報仇。

如今一切，終令人反悔了麼？

他知道她是依達派來的人麼？為什麼還要溫柔而殘忍地對她微笑著。想起他的微笑，她幾乎窒息。

她的手指終於探詢了他生命的意義，在那些寂寞的深沉的黑暗的孤獨的命運裡，他獨自承受著誤解和傷悲，然而這秘密，沉澱在他的血液中，除了流淌，它們沒有別的出路。

她望向潮溼的天空，依達，你的純潔就是你罪惡的掩藏。為什麼，你要將它們掩飾得那麼完美。

然而，已經沒有她選擇的機會了。

在天亮之前。

請求你，千萬不要跟過來。蝶企求著。

她不是不願意呆在他身邊啊，可是那個誓言，像咒語一樣，僅僅地箍在她身上。

……

美麗的蝴蝶，被柔軟的藤纏繞著，周身潮溼泥濘，死去了。“她不願意去信守她的誓言。”身穿白紗的依達，將她的靈魂捧上天去。

沒關係，你來陪我，也好。

依達唇邊帶著雪白的微笑，離開了。

我需要一個平靜的國度，讓我棲息在安恬之中，永遠不在煩惱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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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之湖2

（2）藤樹

女子的微笑，寂寞如風。

女子叫紫。

紫每日晨起，必拿一隻毛筆，在門口的藤樹上，塗抹一朵藤花，沒人料到她用什麼神秘的顏料。只見那雪白的藤花，只一點，就浸染上晶瑩剔透的藍紫色，水一般鮮靈。在冬日慘淡的金色陽光下，彷彿飽含著露水。

紫一日，請我去她家喝茶。伊著素色的衣服，寬大的袖子，亭亭玉立，如一朵白梅花。

茶如一大群潔淨澄澈的魚，墨綠色，晶瑩飽滿。在白瓷的盞中，來回遊弋。

我不禁奇道：“這是什麼樣的茶葉，好象沒有見過。”

紫擺擺手，微笑著，只是不答。

於是她做的一切，愈發神秘了。

紫用竹枝的掃帚打掃庭院，將紅的綠的黃色的葉子收攏在一起。

有時候做一些糕點讓侍女送來，白磁一般的色澤，糯軟香甜。

我問，用的是什麼，這樣鮮美？

紫抿抿嘴，輕盈地掰開一個，露出玫紅的餡來，要我嘗。

是什麼？我笑問。

春日裡的玫瑰和白桃花瓣呵。她笑道。

隔日我又見她塗抹那那些雪堆砌的花瓣。我踱過去，問道：“那是什麼顏料，那麼細膩，還帶著清香。”

紫莞爾：“先生可曾聞到它的香氣了？很多人知其色而不知其香呢。”

她讓我走近去看，我竟看到那小小的碟子裡只是一些透明如水精的東西。

我蘸了一下，疑惑道，是什麼呢？那東西在我手指上化掉了。彷彿被我的肌膚吸收了。

是什麼？我大駭。

紫剛點好一朵藤花，轉過身來望著我，“先生可知道，這是世人的眼淚呢。”

……眼淚嗎？

有一日，鄰居忽然遷來了一戶人家，嫌紫的樹礙事，商議要將它連根掘起。

我心裡思忖道，紫是弱女子，一定抗不過他們，而那鑲嵌著眼淚的樹？我過去對他們道：“不要破壞了紫小姐的庭院。”

“誰是紫小姐？”他們笑道，“這個庭院已經荒蕪多時了。”

我苦口婆心的勸導沒有作用，紫終於沒有露面，他們將她的藤樹連根刨起，拖走了。

我心痛那一樹紫色的藤花。

紫向我作別，“先生，我要去別的地方了，先生保重。”

她一身清澈的白衣，衣下襬有漣漪般的暗紫的花紋。

你可是要離開了？我想去挽留她，卻一腳踏空。

睜開眼睛，才發現躺在自家的床上，門前落落的，全是白色帶著暗紫的藤花。

紫呵……

我為誰守侯千年的寂寞，為生命不曾眷顧的寥落，增添許多所謂奇蹟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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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水之戀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千尺深潭，是你愛的迷淵。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