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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唰地一刀劈在桌上:“豹大哥!” 水蝸牛勸道:“兄弟,雲南豹可是條漢子,任官府怎麼逼,愣是沒有把我供出來。唉,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黑漢子說:“好吧,既然都是兄弟,隨我進溝吧。” 祁子俊同水蝸牛隨著黑漢子進了豹子溝山寨內。寨主肖長天,在雲南江湖上一呼百應。黑漢子依水蝸牛所說,向寨主稟明雲南豹被殺經過。肖長天背對眾人,站在帥椅邊,沉默不語。帥椅上方是塊大匾,上書四字:橫刀問天。肖長天長髮披拂,並不蓄辮。祁子俊再回頭看看兩邊站著的眾婁羅,都是沒留辮子的。 肖長天突然聲音低沉地問道:“牛先生,你說的話句句是實?” 水蝸牛說:“句句是實。” 肖長天突然轉身過來,撩衣坐下。肖長天白麵美髯,像位書生。肖長天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牛先生,我把話說在前頭。我雖然人在深山,卻是耳目千里。日後要是知道豹兄之死同你有什麼關涉……” 水蝸牛忙說:“如果您發現我有對不住豹兄之處,全憑肖先生髮落就是!” “此話暫且放下,我們談生意吧。”肖長天說話間轉眼望著祁子俊,“這位祁先生看上去可不像道上跑的人。” 水蝸牛說:“他是……” 祁子俊忙搶過話頭,半真半假的編著說:“兄弟祖上是經商的,世代經營,原本薄有家貲。不曾想,爺爺手上家裡遭了場官司,眼看著就不行了。到了家父手上,就完全破落了。父親原打算讓我讀書,取個功名。可我不想讀書,只想做做生意,發點財過日子。正好牛兄弟有這麼樁生意,兩人一合計,就奔雲南來了。” 剛才在客棧接應的那位黑漢哈哈大笑:“考功名?考功名你得拜我們肖大哥做師傅!” 祁子俊拱手道:“我私下裡正想著,肖先生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肖長天笑道:“我十年寒窗,中了個舉人,卻終究與仕途無緣。一生氣,不考了!拉上些兄弟,進山過自在日子。” 祁子俊笑道:“肖先生倒是灑脫,說不考就不考了!有道是,八股文章臺閣體,消磨百代英雄氣啊!想那些久試不第,白髮登科的迂腐子,幾個是有真學問的?我沒讀幾句書,可我閉眼一想,自古至今寫出綿繡文章的,竟沒有一個是狀元!” 肖長天撫掌大笑:“哈哈哈,祁兄弟,我好久沒聽過如此痛快的話了!什麼家國功名,全都是他媽騙人的把戲!我若不是早早看透,打破樊籠,哪有這般自在天地!您可真是我的知音哪!真所謂白髮如新,傾蓋如故啊!” 祁子俊拱手道:“承蒙肖先生抬愛!如今讀書,必做八股文章,我偏偏討厭這個。八股取仕,明朝成為定例,大清盡悉沿用。想那秦皇焚書,使天下人無書可讀;朱元璋開創八股取仕,卻使天下人有書不讀。讀書人只搖頭晃腦地讀四書五經,不把人讀蠢才怪。要知道,好文章盡在四書五經之外!” 肖長天撫掌而笑,道:“祁兄弟英氣逼人,談吐不凡,果然不是等閒之輩!” 祁子俊道:“肖先生過獎了。說到這上頭,讀書和焚書,其實是一回事。” 肖長天道:“在下還不明白,願聞其詳!” 祁子俊道:“焚書在於愚民,教人只讀聖賢也是愚民。不過朱元璋手段比秦皇更高明些。” 肖長天一驚而起,握了祁子俊的手:“兄弟此言,讓我茅舍頓開哪!我只看見讀書人越是讀書,越是愚蠢,卻不明白其中道理!今日讓兄弟一語點破了!可惜我手下沒您這樣的材料啊!” 祁子俊道:“肖先生實在謬誇了。您這裡山青水秀,四季花香,正是神仙呆的地方,應是廣出才俊啊!” 肖長天道:“祁兄弟若是喜歡這個地方,留下來如何?” 祁子俊道:“能在這麼好的地方呆下來如何不好?只是家有老母,不敢不孝啊!” 肖先生豪爽道:“祁兄弟,我是個爽快人,確有留您之意。但您有難處,我也不勉強。我認您這個朋友了!此去山西,雖說水隔百渡,山隔千重,說不定哪天我也會去那邊看您去!您要是樂意,常來走走,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 祁子俊說:“老弟萬分感謝!” 肖長天手一揮,說:“去,我們看看貨去,邊看邊談。” 祁子俊、水蝸牛同肖長天並肩而行,去了藏貨的山洞。水蝸牛拿了些大煙朝鼻孔裡嗅嗅,放嘴裡咬咬,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 肖長天說:“貨是沒說的。” 水蝸牛放下大煙,拍了拍了手,說:“貨好!貨好!” 肖長天說:“價錢還是老行情,怎麼樣?” 祁子俊說:“肖先生,價格您只怕得再讓讓。原先是山西交貨,如今我們可是跑到雲南來了。” 肖長天笑笑,說:“行,就依祁兄弟的吧!”  
《龍票》 第五章(6)
當夜,肖長天好酒好肉招待了祁子俊和水蝸牛。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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