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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和近日所有人物不同,偏愛在脂粉堆裡女兒從中廝混,明兒裡必定就是個清雅潔白的人物!我爹爹是讀書人,雖說八股文迂腐古板,但卻是為國家效力,以一人之身,理一方百姓,以一人之功,造福萬民,什麼時候也是沽名釣譽的人物了?難不成二哥哥如此不讀書上進,就是出類拔萃了?若不是這個家支撐著,倒不知道二哥哥還能做什麼,能靠著什麼吃飯!”
難得見到黛玉如此生氣,素日裡嬌柔婉轉的容貌此時卻充滿了淡淡的威儀,顯得貴氣凌人,寶玉微微一怔,只道:“妹妹素來不勸我這些立身揚名之事的,如今怎麼也學起這個來了?”
黛玉冷冷地道:“我不勸二哥哥,是因為二哥哥不值得我勸。素日裡二哥哥自以為出類拔萃,自以為自己清雅過人,自以為蔑視功名利祿,卻不知道二哥哥可是靠著這個吃飯長大的呢!二哥哥覺得自己是什麼絳洞花主,瞧來瞧去,也不過就是愛吃胭脂愛討女孩兒高興的人罷了,也不知道二哥哥和一般的紈絝公子有什麼不同。”
賈母素日裡因溺愛寶玉,所以不勸,但是如今寶玉年紀漸大,卻還在女孩兒堆裡廝混,她心中自然也是極擔憂的,眼見黛玉雖是怒斥,卻也未嘗不是個極好的辦法,畢竟寶玉生平最敬黛玉,所以賈母也不吱聲。
迎春探春惜春三人本來就和寶玉不大親近的,自然也不在意,只看著黛玉難得的一次生氣。
聽到黛玉把自己和一般的公子哥兒相提並論,寶玉便有些急了,道:“林妹妹,難不成你還不明白我嗎?淨說這些話來慪我!你不是也說過極看不慣那些個功名利祿的嗎?”
黛玉淡淡地道:“我看不慣的,是那些惟利是圖的人,是那些沒有良心的人,卻不是那些求取功名的人。那些個求取功名的人,未必就是人人都為了功名利祿,為官者亦有無數造福一方百姓。你說我看不起的是那些人,那豈不就是看不起我爹爹了?我爹爹他可是科舉出身的探花呢!我爹爹一心一意辦著自己該辦的事情,誰說我爹爹是沽名釣譽的人了?受到爹爹恩惠的百姓誰不感激涕零?偏你就以一個沽名釣譽國賊祿鬼來評價我爹爹,真真不知道你素日裡的規矩都在哪裡。”
寶玉急忙道:“我沒有看不起姑父的意思,只是……”
黛玉淡淡地道:“只是看不起那些沽名釣譽之階,國賊祿鬼之流。只是厭惡仕途,不喜讀書罷了。只是蔑視道德倫常規矩,不想為子弟之表率,以至於背父兄教育之恩,以至於把‘文死諫,武死戰’計程車大夫氣節罵得一文不值。”
賈母面色一變,寶玉卻是喜色滿面,道:“果然妹妹是極明白的,我也就只有妹妹一個知己罷了。”
黛玉冷笑道:“這倒是極好,原來二哥哥說的也和做的是不同的。二哥哥自以為高於眾人之上,只是我卻見二哥哥也和一般的人沒有什麼兩樣兒。厭惡仕途,不喜讀書,不過就是不知道進取罷了,人生在世,連進取也沒有心思了,也不知道活在世上做什麼。二哥哥蔑視道德倫常規矩,我卻見二哥哥比誰做得都好呢,比誰都知道禮數兒呢!在老太太跟前,那禮數可比大人都還好呢,舅舅說個一,我沒見二哥哥敢說個二字,舅舅臉色一怒,二哥哥可也不敢喘氣兒,過了舅舅的書房,即使舅舅不在,二哥哥也知道下馬,這規矩卻是比誰都規矩呢!只不知道二哥哥高於眾人之上的是什麼?”
探春和惜春聽了掩口輕笑,難得見到黛玉如此斥責寶玉,而且卻又偏偏在理。
惜春插嘴道:“想來二哥哥高於眾人之上的,就是調弄脂粉釵環,給丫頭們伏低作小罷!”
寶玉給黛玉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賈母也坐著不吱聲,到底黛玉說的乃是事實。自己雖然溺愛寶玉,可是也不能叫他一輩子就吃胭脂去,即便黛玉話中有些不大好的,她也不在意,只要能勸過寶玉就使得了。
黛玉淡淡地道:“‘文死諫,武死戰’,要是那些忠臣良將在九泉之下知道給二哥哥罵得如此一文不值,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要從地下跳出來教訓二哥哥?二哥哥看不起他們,卻不知道沒有他們保家衛國,何以二哥哥如此奢華的日子可過?二哥哥一心就喜歡和女孩兒家一處廝混,不知道時光如流水,真是不知道二哥哥這個人生還有一些什麼意思?”
賈母看著寶玉,道:“你妹妹今兒這一番話,你也該想個明白了,不能就這麼一輩子窩囊著過日子!我也不求你能有什麼功名利祿,只要你有上進的心,有進取的勁,便是我大去了,也是安心的。”
寶玉忙道:“老祖宗說的什麼話?寶玉還要孝敬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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