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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的一個勁兒地陪笑道:“真真兒的,這些就是今兒個的。”
小紅原本也是個機靈能幹的,隨手就掀了一處櫥櫃,裡面竟都是水靈靈鮮嫩嫩的瓜果蔬菜和一些泛著淡淡粉色的肉,以及一箱子粉紅色的新鮮雞蛋,她便向黃家的問道:“說沒新鮮的,這些都是什麼?”
周瑞家的和黃家的都紅了臉,黃家的忙道:“這些都是老太太屋子裡定了的菜蔬,是按著規矩不能動的!”
鳳姐兒使勁啐了她一口,冷冷地道:“你別跟我說什麼能動的不能動的場面話!林姑娘那裡昨兒個要的,今兒就不預備著?說什麼老太太屋裡的,老太太一個兒加上幾個姑娘能吃得了這許多東西?老太太可在跟前呢,說這有的沒有的話,也不怕天打雷劈了的!”
周瑞家的忙賠笑道:“這是太太吩咐了的,不能動的,原本是孝敬著老太太的,凡是另外做飯的,自然都是昨兒個的。”
聽到周瑞家的口氣中頗帶著一些看不起黛玉的意思,賈母心中大怒,氣得渾身亂顫,道:“鳳丫頭,你這是怎麼管得家?我這個老婆子還沒死呢,倒是有人來拿著我的名兒來糊弄你林妹妹那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就是林丫頭那裡是單單做飯吃的?”
鳳姐兒忙上前安撫,叫人道:“快打了出去,什麼要緊的人,也是能在這裡使喚的?”
眼波流轉之處,驀地裡閃過點點精光,看著黃家的,淡淡地道:“這位嫂子好生面生,不知道是在哪裡使喚的?我怎麼沒見過?怎麼到了這大廚房裡來管事了?”
黃家的滿面通紅,周瑞家的忙道:“太太說這裡的人手不夠,所以才使喚黃家的過來管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周瑞家的滿以為鳳姐兒是王夫人的內侄女,又是薛姨媽的內侄女,王家薛家都是親戚,就必定向著自己。
誰知鳳姐兒啐了一口,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上上下下閒著的人也多了,怎麼就不見找別人來管事?還說什麼太太吩咐了不能動的?誰給你的膽子?老太太早吩咐了的,凡是林姑娘那裡吃用的,一概從這裡挑最新鮮的送過去,難不成你只管聽太太的,便把老太太的話當了耳旁風了?”
一面說,一面叫平兒道:“原本使喚的是誰?好好兒的換什麼人主事?素日裡這上上下下事情也多了,我因身上不好,偏你也不看著一些兒,叫林妹妹那裡受這委屈。”
平兒忙答道:“卻是我疏忽了,想來這裡也是最近才換了的,我也竟沒得到一些兒風聲。奶奶既然吩咐了,就仍舊叫原來的女人來管事。”
鳳姐兒點頭道:“這也罷了。”然後對賈母笑道:“老祖宗也消消氣兒,彆氣壞了身子。老祖宗如此疼著林妹妹,連我也嫉妒得了不得呢,還說別人?”
正說著,忽然聽人通報道:“寶姑娘來了!”
鳳姐兒一頓,雪雁也是面色一冷,果然見到薛寶釵進來,給賈母和鳳姐兒賠禮道:“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鶯兒的娘管了這裡的事情,給老太太和姐姐添了麻煩了,在此賠罪,回去定然好好說說她的。我原說這裡多少得用的人,一個一個閒著沒事幹,我們又是住在這裡的,原不該派了這裡使喚的,叫那起人連我也看小了。只是鶯兒娘竟脂油蒙了心,沒有回我和媽就來了。”
端莊沉穩,落落大方,無絲毫侷促之態,輕描淡寫幾句話,就已把所有事故推了乾淨,亦叫人不好反駁。
畢竟,她在這裡,還是親戚。
鳳姐兒素知寶釵之能,又與王夫人之親,如今自己亦不肯落人口舌,便笑道:“你的為人我還有什麼不知的?你倒是沉重知大禮的,只怕是這婆子自作主張,自然不怪你的。”
寶釵謝了,方帶了黃家的回去,至於是打是罵是責罰,別人也就不深知了。
鳳姐兒終究是知道賈母心中極不痛快的,只是一旁插科打諢討賈母歡喜,說說笑笑送賈母回去。
至晚間平兒方道:“那些個下人婆子也真個是看不著風勢的,老太太這樣疼林姑娘,她們也敢在老太太跟前糊弄。”
鳳姐兒輕嘆,眉梢浮現淡淡的憂思,道:“如今過了今兒,老太太和太太可就裂縫兒大了。老太太本已不滿太太處處給林妹妹眼色看,如今的事兒,老太太不過就是故意親自去看,就是告訴了太太,林妹妹的飲食起居她老人家可都是盯著呢,什麼風吹草動是不知道的?”
平兒點頭道:“正是呢,林姑娘如今正是那枝頭上的鳳凰,嬌貴得緊,難不成那些人就是不知道姑娘得了皇上的眼,得了四爺的眼?偏如此沒眼色,吃虧的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