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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去把陰陽令取了回來,不過柳無常也沮喪的告訴了我一個壞訊息,七月十四那天,本來子時馬上就要過去,一切平安無事,放風的鬼魂們都安全的回來了,在地上的鬼魂好像也沒惹什麼大事,就在所有的地府公務員都鬆了口氣的時候,就在鬼門即將關閉的時候,居然悄悄的跑掉了一個鬼魂,由於出去的鬼魂數目都清點正常,所以大家都放鬆了警惕,誰知道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後來柳無常他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查出來,跑掉的是一個死了十幾年的鬼,由於一直沒輪到他接受地府審判,所以就在酆都城逗留了十幾年,沒想到竟然讓他逃跑了。
我恨恨的跺了跺腳,仰天長嘆道:“你們這真是連鬼都坑啊,都死了十幾年了,還沒排上號,是不是清朝的鬼在你們這都能跨越21世紀啊?”
柳無常也挺無奈的說:“這也沒辦法,陰律古來如此,正常死亡的人,也就是按照生死簿所注陽壽已盡才來到地府的,一律視惡業多少排隊,只有那些遭災遇難,自殺或橫死的才能緊急辦理。大人說的倒對,這裡現在的確是有清朝末年的,不過大人您也想一想,如果人死了立即就能接受審判,立即投胎轉世,或立即下地獄,那陽間的人燒紙給誰花?人們的哀思往哪寄託?
“再說這也不符合自然規律,人如果死了就立即投胎,然後活幾十年再投胎,那地上的人豈不是越來越多,總要等幾十年吧?地府的規矩一般是三代為限,也就是一個人死後在地府滯留的時間,以他的孫子輩老死為準,不得超過這個時限,所以陽間燒紙一般只燒到爺爺那一輩,就算有給太爺爺老祖宗燒的,那其實也只是糊弄自己。而之所以有些長期滯留陰間的,那都是一些有特殊原因的,才會在地府滯留下來,其中有個別的還能在地府做差,所以說地府的規矩大的很,我們也沒辦法。”
我聽完柳無常這長篇大論,仔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看來,任何不合理的背後,其實總是有另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所有的事物都是有兩面性和邏輯性的,不能一棍子打死,這倒是我片面了。
可不管怎麼說,出事了是真的呀,跑了一個鬼魂,怎麼跟上面交代?柳無常呵呵一笑說:“都解決完了,大人不用擔心,我們就按意外死亡報,反正那是個無主孤魂,就說在長期羈押過程中,突遇某種不可抗力,自行消散了,或者是死亡了,反正又沒人會去當真調查,也沒有人會把真相說出去給自己找麻煩,至於那個鬼就是跑到陽間做點什麼,也跟咱們沒關了,因為沒有人會核實到他的身份。”
我再一次無語了,這個柳無常怎麼有些地方跟徐斌那麼像呢,倆人都是老官油子,做事滴水不漏,一點都不給自己找麻煩,有責任往外推,有榮譽往上衝,表面公正無私,實際詭計多端,貪汙受賄。可令我惱火的是,我明知道這傢伙的所作所為,但我還偏偏只能眼睜睜看著,不得不說他做的是對的,沒有人會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官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可是責任越大麻煩也就越大,如果當官的不知道怎麼躲避麻煩,遇困難就往上衝,遇責任就往身上攬,那他這官就甭想再當了,也許,這就叫人在江湖吧。
但是,這樣做真的對麼?我苦笑了一下,這樣做對自己當然是對的,可是對別人呢?對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鬼魂呢?或者說普通老百姓呢?對他們公平嗎?
我暗裡搖了搖頭,如果說做官都要這樣,對得起自己卻對不起百姓,對得起烏紗卻對不起良心,那我寧願不做這個官,如果有一天這江湖險惡,那我就退出江湖。
看了一眼柳無常,我對他說:“跑掉的那個鬼,我來解決,只要他在陽間顯身,我就一定抓他回來,你這邊怎麼交差,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
我並沒有管太多,在我的心裡,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我只希望在我做陰曹官的這幾年,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別人,就足夠了。
柳無常怔怔的望著我,沒有做聲,只尷尬的笑了下,那笑聲裡卻彷彿也帶著一絲苦澀。
隔了一天,我去找了趟韓總,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已經不在了,公司的人說她回美國了,原來這公司的老闆苦追她十餘年,如今她終於想開了,去美國結婚過日子了,現在公司的事全權委託給一個外僱的總經理負責。
我頓時傻眼了,這傢伙,給我來個釜底抽薪,找都沒地找她去了。看來,我只能把那檔案交回律師事務所了,到時候辦個銀行賬號,到年底就會有錢打進來,我無奈的接受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