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9章 玉京名教(第3/4 頁)
是玉京山上出現了萬載難逢的機會,他才即刻履絕巔而前行。
他是一定要走到最高處的,一定要將七恨魔君親手宰割。
他和七恨魔君曾經的交集,他給予七恨魔君的幫助,固然可以給他戴上曾經通魔的帽子,但也是他如今和魔族勢不兩立的碑銘。誰能比他更堅決地執行誅魔呢?
懷疑他的立場,是沒有道理的。
在所有百官的注視中,最後樓約轉向銀河金橋的方向:“這是我樓約執掌玉京名教,關乎我本人誅魔立場的所有宣言——不知這番回答,能否叫西天師滿意?”
“本座從不懷疑樓真君的立場。”餘徙淡聲道:“本座只是在想,曾經輸給過魔君、有益於魔君,有過通魔之嫌的人,坐在這個位置上,是否能讓天下人信服。這個人又真的能贏七恨魔君嗎?”
“天師此言謬矣!”晉王姬玄貞在這時開口:“且不說樓道君彼時是以神臨對衍道,以無心對有心,根本不算公平對決。吾輩修士,焉能以一次勝負定終生?樓約中州第一真之前,也在玉京山屢屢碰壁。姜望洞真無敵之前,也曾狼奔豕突。就連本王當年,也不是天師大人的對手,受教過幾回——而今如何呢?”
不愧是宗室第一、手捏天鬼的晉王,他這話已有幾分要同餘徙放對的意思。
真實的勝負如何且兩說,但顯然他是有一雪前恥的自信。
如今帝室對玉京山的優勢就是這樣明顯,他晉王一人就能抵住餘徙,其餘匡命、裴星河兩帥,【蕩邪】、【殺災】兩軍,也都向帝室靠攏。
玉京山即便還有霄玉、玄元兩位坐山守冊真君陪他餘徙堅守古統,也實在是飄搖於風雨中。
舊統難復矣!
餘徙正身而端坐,面無表情地看著姬玄貞。
姬玄貞繼續道:“所謂知恥近乎勇,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今樓道君有雪恥之心,而西天師於他無雪恥之信嗎?”
“說服本座很容易,只要陛下說一聲信任即可。”餘徙淡聲道:“但要如何說服天下人呢?一位有通魔前科的掌教,能夠執掌《上古誅魔盟約》?一個徹底輸給七恨魔君的掌教,能夠贏回七恨魔君?”
你和我,誰代表天下人呢?
姬玄貞下意識地就想這樣反問。今日這中央大殿裡的形勢再明朗不過,若要公決,餘徙所代表的玉京山遺老,只會一面倒地被碾壓。
但他止住了這脫口而出的反問。
因為餘徙必然也知道這一點!
若順著話茬這樣問回去,必然會掉入某個陷阱。
其它場合是怎樣舒暢怎樣說,大不了說完就動手。
朝堂之上須慎言。
晉王在這裡謹慎了一下,樓約卻又再次開口:“西天師的顧慮,本君完全可以理解。玉京名教,豈可輕擲庸人之手?!”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餘徙:“本君現在的能力也的確不足,今為天下推舉,不可辜望而辭。不如這樣,本君暫為代掌教,與天師共議教務,什麼時候勝得過天師,再摘下這個代字——天師意下如何?”
他在帝黨大優的局勢下,主動退讓一步。而又實在有無匹的自信!
他相信自己可以迎頭趕上餘徙,並且很快將之超越。
當然這退讓的一步,也實在退得微弱。
只要當上了掌教,代不代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一個“代”字加在頭上,反而使他往後可以順理成章地以玉京掌教之尊對大景皇帝言聽計從——他畢竟只是個代掌教!
餘徙當然不至於看不出這一點。
但他只是看了看左右,雙手一攏:“那本座沒有問題了。”
姬玄貞並沒有想到,餘徙會退讓得這樣乾脆。
他都做好了朝堂之中一展拳腳的準備。
可餘徙所代表的玉京古統對皇權的抵抗,虛弱得只走了一個過場。
天子持秘簡為刀,果然天下辟易嗎?
大局已定,名分幾成,樓約即將踏上他一生中最榮耀的位置,而他的表情依然平靜。
無驚無喜,只有一路往前的決意,真正強者的心。
他張開雙手,用那雙控制混洞、掌握三十三天的鐵拳,向餘徙鄭重地行禮:“余天師公心為道門,本君深知。今於道統飄搖之際,臨危受命,居此大位,必不負天師期許,不負——”
“但老夫卻有一個問題。”鬚髮皆白的巫道祐,這時候悠悠打斷。
樓約抿了抿唇,扭過頭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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