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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沒想到韓璋的動作那麼快,根本就沒有跟任何人商量。
“韓夫人,”琅華向芸娘解釋,“韓將軍是不想讓國公爺太辛苦了,您知道外科郎中治腳瘡,就要先清創,那是很疼的,國公爺身子虛弱,這樣折騰下來,反而會病得更厲害。”
韓璋目光一深,他知道,現在他說出這樣的話可能會被人詬病,畢竟大哥死了,繼承爵位的人是他,但是他顧不得那些了,大哥這些年已經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不能再讓那些人折騰他。
韓璋道:“就這樣定了,我去跟嫂子解釋。”
芸娘咬住了嘴唇,才忍住沒有繼續與韓璋爭辯。這個家現在是韓璋做主,她沒有任何的權利。
想想從這往後她都要過這樣的日子,她就難受起來。
……
榮國公做了一個夢,夢到戰場上腥風血雨,他四處尋找二弟韓璋的影子,卻最終一無所獲,忽然之間敵軍像潮水般湧來,他被斬下馬去。榮國公嚇了一跳立即睜開了眼睛,眼前卻是一片的漆黑,半晌,才有星星點點的光透過來,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那是個女子,看裝扮並不是他們府上的丫鬟,而是位內宅的女眷,她正在忙碌著什麼,抬起頭看到了他,立即道:“國公爺您醒來了?先不要動,胡先生在給您針灸。”
榮國公胡亂地點了點頭。
奇怪,這女孩子是誰?他們韓家的人?不對,凡是韓氏的女眷她都認識。如果不是韓家的人又是誰在侍奉他。
榮國公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已經清晰了很多。
“國公爺您能看到我嗎?我是顧氏琅華,旁邊這位是胡仲骨先生,我們是韓將軍帶來給您治腳傷的。”
這樣一說,讓榮國公想了起來。
二弟在鎮江認了個外姓妹妹,前兩日還問他能不能主持一個儀式,將兄妹的關係定下來。
除了帶兵打仗,這是二弟第一次這樣認真地跟他商量一件事。
所以他對這個女孩子格外的好奇。
“國公爺,您應該好好歇著,不要想太多。”琅華伸手幫榮國公掖好被子。
胡先生已經用了針,榮國公會覺得舒服很多。
顧大小姐那雙清澈的眼睛,彷彿能看透人的心思似的,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夠這樣伶俐真是不簡單,怪不得二弟會這樣重視她。
他知道他快要死了,但是他放心不下許多事,韓家將來要怎麼辦?韓家是太后的孃家張家一手提拔起來的,身上烙著的是張家的印記,這些年他一直想要擺脫,卻都無能為力,太后也看出他的意圖,所以才會乾脆抬了他妹妹做寧王妃。
寧王先天不足,將來肯定不會成事,太后娘娘倒了之後,韓家要何去何從?他必須在此之前為韓家某條生路。
可惜,他的身體卻先一步衰敗。
他死之前要為韓家做最後的謀劃,可是現在他眼前卻是一盤爛棋,他不知道要將手裡最後的棋子落在哪裡。
到底是該讓二弟回到邊疆還是留在京城,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茫然。
榮國公抬起了眼睛,“我大約還能活多久?”他想知道,他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去安排。
明知道這些郎中絕不會告訴他,可他還是要問。
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快了,如果不能好轉,大約只有一個月左右。”
榮國公有些驚訝,他定定地望著琅華,他竟然還會聽到這樣的真話。
“這其實是最好的情況,”琅華道,“當您覺得越來越疲憊,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也就到日子了,您那時候再想做什麼,只怕是有心無力。”
榮國公豁然一笑,向琅華點點頭,“你說的……倒是直白。”
琅華垂下眼睛,“我只是將國公爺想知道的說出來。”
她知道前世榮國公死了之後,韓家這棵大樹轟然倒地,韓家軍被整編,那時候韓璋死了,韓家已經無從選擇,現在不一樣,韓璋還活著,所以韓家軍不但能留下來,可能還會換一種方式走的更好。
榮國公示意讓琅華坐下來,“聽說你在太后宮裡見到了西夏使臣。”
琅華點了點頭。
榮國公道:“你可知道,一旦和談成功……”說到這裡,他曬然一笑,他竟然與一個十歲的孩子聊起這些來。
他真是病得糊塗了。
或許是二弟在他面前說了太多顧琅華的好話,說她如果是個男子,定然是大齊有名的神童,將來會成為社稷股肱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