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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琅華。
他沒想過在這個年紀會因為另一個人困擾。
姨娘去世時,他找到了永遠不讓自己受傷的方式,抽離所有的感情,那樣就不會再經受情感的襲擊,也就不會再嚐到那樣的痛楚。
可是面對顧琅華時,他心裡又開始悶悶地疼痛,和她相處時,那種溫和的,暖暖的滋味兒,讓他總是要忍不住沉浸下去,他卻又害怕哪天失去了,又會像個孩子般蜷縮起來哭泣。
他不要這種撕心裂肺的軟弱。
他要的東西,是能將自己武裝起來的權利,從古到今,所有事都會在這兩個字上面找到解脫。
程頤忽然低聲道:“鎮江就一定會打勝仗嗎?”
風豁然吹開了窗子,傾盆大雨毫無預警地落下來。
陸瑛望著窗外,不到最後誰也不敢下定論,即便是韓璋這樣的常勝將軍,還是一樣被人算計。
如果韓璋死了。
顧琅華要怎麼辦?
陸瑛忽然覺得煩躁起來。
他不是不想帶顧琅華離開鎮江,每次動這樣的念頭,眼前顯現出來的是顧琅華倔強的目光。
只要下定決心就不會回頭的人,是不會順從他的意思吧!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他也不會開口。
程頤道:“顧大小姐畢竟是個小姑娘,我就不信三爺不惦記著。”
陸瑛知道她是個小姑娘,可是這個小姑娘彷彿有很多事都在瞞著他,而那些事恰恰都不在他掌控之內。
程頤說的對,他不是不惦記著,可是卻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深淺地扎進去。
如果她能放手讓他維護著該多好。
……
鎮江。
顧家大門一早就被敲開了,門房將訊息報給了顧四太太,“說是大太太的孃家人,還帶來了親家老太太的書信。”
門房將許家下人帶到老太太屋裡。
許家下人向顧老太太行了禮,“按理說,越是這樣的時候,我家姑奶奶越該留在夫家幫忙,可是我們老太太……病重了……想要見姑奶奶,無論如何也讓我們帶姑奶奶回去。”
許老太爺和許老太太在顧大太太沒有嫁進來之前就去世了,顧大太太和哥哥跟著許家二房一起生活,顧大太太從小就學著幫許老太太打理家中事。許二老太太就將大太太當做親生女兒一般。
如果許家老太太真的病了,沒道理不放大太太離開。
顧大太太聽了訊息,果然哭得眼睛腫起來,“怎麼會突然就病了。”
許家下人一臉悽然,“也不是突然,從春天就開始吃藥,一直沒有間斷,我家老太太是心疼姑奶奶,才不讓家裡寫信過來。”
顧大太太的臉色更加難看,許家下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許家老太太恐怕是撐不過去了。
“娘,”顧大太太懇切地看向顧老太太,“您讓我回去吧,如果不回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我……是二嬸將我養大成人,生恩養恩都是情,我不能不顧做兒女的本分。”
顧老太太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四太太。
顧四太太抬起頭來,“這兵荒馬亂的,不是說外面在鬧流寇嗎?”
“不怕,不怕,”許家下人忙道,“我們帶了十幾個護院,也沒有貴重東西,不會被流寇盯上的。”
顧老太太咳嗽兩聲,抬起沉重的眼皮,“老大媳婦,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也不攔著,你要想清楚了。”
顧大太太睜著大大的眼睛,眼淚不住地往下淌,“娘,過幾日我就回來。”
屋子裡傳來腳步聲響。
阿瓊快步走了進來,向顧老太太稟告,“大小姐有句話讓我轉告大太太。”
顧大太太臉上頓時多添了些許凝重的神情,她向外望去,“琅華呢?她在哪裡?”
阿瓊卻沒有回答只是上前,“奴婢只是替大小姐傳話。”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大家都看著阿瓊。
阿瓊則彷彿是在看站在陽光裡的大小姐,她眉目舒展,臉上總是帶著那堅定的神情。
阿瓊張開了嘴,學著大小姐的樣子和語氣,將話複述出來。
“你想好了,現在離開顧家,以後就不能再回來。”
“每個人都要承受自己的選擇。”
……
馬車裡顧大太太抬起手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她撩開車簾向外看去,鎮江城裡仍舊是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