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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他開口道:“不出意外的話, 葬禮在明天。” 時儲雄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不容易。” 周項微微點頭, 沒有吭聲。 很快, 周項準備將骨灰罈存到靈堂那兒,時逐默默跟上去,罕見地乖巧起來。 等林鳶回過神時, 發現時雨青的父母已經離開了。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原地站著, 像兩個人形立牌。 林鳶有些遲疑地開口:“咱們爸媽走得挺快的, 你還好吧?現在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陪你。” 時雨青側過眸, 說:“怎麼說得跟贖罪似的。” 林鳶無奈道:“我是看你心情低落, 大發善心一回。” 他們兩人走出殯儀館,在附近的小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林鳶想,要不是地點不對,這還是挺美好的一次散步。 此時天色黯淡下來,不遠處排列著一塊塊墓碑, 氣氛森涼, 襯托得偌大的墓園如同黑山老林般。 偶爾傳來烏鴉的叫喚聲, 聒噪得很,蓋過了微弱的蟬鳴。 林鳶摸了把手肘,面板已然發涼,儘管周圍仍是夏天的溫度。 她忍不住小聲唸叨:“這比鬼屋還鬼屋。” 畢竟鬼屋是假的,墓園是真的! 旁邊的男人聽見了,懶散道:“我們換個位置?” 林鳶搖了搖頭:“沒事兒,我能扛住。” 主要他現在挺穩定的,保不齊換個地方他就又騷起來。 時雨青嗤笑一聲。 林鳶想了下,轉移話題道:“我想起高中一些事,才發現你當初說的話,竟然不是釣魚。” “……”時雨青唇角上揚,“怎麼聽起來你還有點失望?” 林鳶立刻反駁:“我這是驚訝,驚訝你懂吧,怎麼可能是失望。” 便又繼續道:“當時記得你在車站跟我說什麼無家可歸,我一直認為你是釣魚高手的巔峰,獨釣寒江雪。” 空氣中靜默一刻。 時雨青涼涼地開口:“現在呢?不覺得我釣魚了,而是真情流露?” 林鳶遲疑幾秒,說:“其實現在我也覺得你像在釣魚,故意欺騙我的感情。” 雖然有老周替你沉冤得雪,但是對不起,你真的太流裡流氣了。 時雨青嘖了下:“老婆,我要是騙你,你連褲衩都不剩。” 林鳶懵住:“……” 哇靠,口出狂言。 林鳶掌心緊了緊,挺無奈地道:“你還是這麼變態,整天惦記著別人的褲衩。” 時雨青勾唇,好整以暇道:“不過老婆另當別論。” 林鳶很是坦誠:“別了,我當你釣魚,你當我傻逼,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時雨青哂笑,“聽上去像是一對臥龍鳳雛。” 林鳶無聲地點點頭。 隨即,她想起那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在老周的事過後,是時候該調查出真相了。 林鳶斟酌兩秒,直接問道:“時雨青,你當初喜歡的女孩是我麼?” 如果屬實的話,她估計真要離婚。 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 林鳶心臟像被攥緊一樣,大氣不敢喘。 須臾,時雨青道:“老婆,你確定要在墓園附近問我這個問題?” 說得也有道理。林鳶不由認同,思考了下,說:“那你悄悄告訴我,烏鴉就聽不見了。” 時雨青笑了:“還挺有童趣。” 林鳶戳他的胳膊,催促道:“快說。” 時雨青:“我不是說過麼,她比你高十厘米。” 林鳶微微歪頭,有點納悶:“但你也有可能騙我啊。” 時雨青不正不經地道:“老婆為什麼覺得我當初喜歡的是你?” 林鳶怔愣,下意識道:“因為我突然回過味兒來,像你這麼中二的人,跟我結婚,要麼當我是兄弟,要麼當我是喜歡的人。”除此之外,以他的性格,不存在第三種可能了。 時雨青挑眉,吊兒郎當道:“第一種吧。” 林鳶微惱:“?你這個混蛋。” 時雨青勾住她的肩膀,肩頸拉低,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道:“不混蛋怎麼娶到你。” --- 次日,老周的葬禮上,林鳶見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叔侄親戚,時逐的父母,周項的朋友等等。 他們對時雨青似乎格外優待,頻頻過來跟她和時雨青打招呼。 “小青,你怎麼不聲不響地結婚了。” “哈哈是啊。” “這姑娘長得真標緻。” 時雨青嘴唇微勾,對付幾句便混過去,根本沒給林鳶發揮的機會。 待身旁沒了人,林鳶小聲說道:“你這反應好像護崽子。” 時雨青:“可不就是。” 林鳶保持著端正的站姿,“他們也沒那麼可怕。” 時雨青哂笑:“有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林鳶頭頂上冒出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