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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拿出來,就是稀世奇珍,尤其是畫士都沒有題字,若干年後,只要題上一個暴發戶老祖宗的名字,算是御賜的墨寶,卑職想就是百萬兩一幀,也會有人要的。”
江南鹽商最富,他們又多半出身鄙薄,經常以大把銀子,向一些名士求得一字一畫,以誇斯文;假如能有這麼一張御寶可以裝點家世,多大的價值也在所不惜的!
李玉麟道:“那是幾十年後的事了。”
“有懂得書畫的人,才知道字畫的年代越久越值錢,也有他們才能想到幾十年後。”
王老夫子笑道:“總座,你的理由一很充分,但是不適用於傅太師身上。此老為官清正,不會為了錢而做這種事。”
“老夫子又認為是什麼理由呢?”
王老夫子道:“若是那姨奶奶在臨摹時,一不小心把御筆弄汙了一幅,這罪行可大了;於是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使所有的畫失盜。”
杜英豪道:“對,還是老夫子的看法深,反正一樣是獲罪,但失盜之罪。卻要比不小心而犯的大不敬罪要輕一點;再者,他也損夫了一個最心愛的姨奶奶,聖上看他老境可憐,自然不忍重罰,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李玉麟憤然道:“可是下官就苦了,輕則丟官,重則丟腦袋,實非太冤枉。”
王老夫子道:“聖上若是對他能加矜憐,自然也不便對東翁如何,申斥、記過、罰俸、降級而已。”
“那也夠苦了,下官這前程豈非全完了;下官如此尊敬他,他卻拖下官下水,這太可惡了。”
王老夫子淡然道:“他倒不是故意要陷害東翁,只是不得不耳,官場之中,休曰道義,人都是先顧自己的,如果自顧不暇,就只有委屈別人了。”李玉麟怒道:
“這太豈有此理了。下官問問他去。”
杜英豪立刻道:“大人,去不得,卑職等這些都是猜測的旁證,作不得準的,他若一口否認,大人卻是毫無辦法,抓破了臉就更糟了。”
“東翁,東翁不抓破臉,他對東翁猶有愧疚之心,在為已張本時,必為東翁也帶上一句;若是抓破了臉,惱羞成怒之下,要他那些門生故舊同加壓力,把責任都落在東翁頭上說,東翁治民不力,盜賊橫行。”
“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總督只管軍政,監督地方治安,緝盜該是地方的事。”
“不錯,縱使把州縣都拉進來,人家不會在乎的,東翁的責任仍是推卸不了,是不是?”
“那該怎麼辦?”
王老夫子道:“東翁只有裝看憂心如焚,陪他去多磨,請他多予成全,晚生和杜老總則努力求得破案,把人與贓找到了,那時再作打算。”
杜英豪道:。“對,找到了,看那老兒的嘴臉去!”
王老夫子道:“老弟臺,官場的事,不是你們江湖豪俠所能瞭解的,這件案子要努力地辦,卻不能公開來辦;案子破了,也只能送到他這兒,交代為止,不能公開來究問的。”
“為什麼?那時人贓俱獲,還怕他什麼?”
“咳!老弟,敞開來辦,傅老是完了,但他一個退致的老臣,還能把他充軍殺頭不成;可是,他的門生故舊,多半位居要津,將會怪東翁太不會做人,群起而攻之,東翁卻樹不起這麼多敵人。”
李玉麟嘆道:“是的,果然不能公開來辦,傅老在名份上,究竟是我的座師,他的事,我這做弟子的只有盡點心了,老夫子,英豪你們還是盡力辦去。”
王老夫子笑道:“東翁放心好了,一切都有仲裁之法;這件案子,東翁就不必操心,專心去應付傅老吧!”
李玉麟嘆看氣走了,杜英豪對這位老夫子倒是佩服萬分,恭敬地道:“夫子看實高明,難怪有人說總督大人的功名一手成於夫子。”
王老夫子忙道:“這話不可以說的,東翁對我器重,我只有鞠躬盡瘁而報,互相尊重而已,我們還是來研究研究案情吧!老弟,你有什麼看法呢?”
他先由老總改口為總座,是由平常轉為尊稱。這位老夫子受總督大人之恭敬無以復加,多少大官他也只是毫不客氣地直呼其名,能稱一聲老總,已經是給足面子了,晏海靖與他共事多年,他只稱晏頭兒,連老總都沒捱上呢!
杜英豪他改口為總座,已是受寵若驚,由總座改為老弟,則是由尊敬而激賞,許為自己人了。
杜英豪根本不知道這些稱呼有什麼意思,好在他對王老夫子本來就很恭敬,想想道:“由種種的線索判斷,這多半是監守自盜,那就從這個方面看手了,卑職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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