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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禮儀結束,她恐怕將會成為風晉皇朝歷史上最有爭議的皇后,她曾經是慶元侯的未婚妻,寧王的侍妾,再是先皇冊封的順妃,又與太子頻頻傳出曖昧,經歷傳奇,史前史後,只怕是無人可及。
而且,她也將會是風晉皇朝歷史上,容貌最醜的一位皇后。
他與她並肩而立,一步一步踏上了正泰殿前的石級,向著那至高無上而去。
她小心翼翼的走著,僵硬刻板的微笑牽動著臉上的傷口仍在不停的淌血,時不時的滴落在了潔白的漢白玉的石階之上,白與紅相襯,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而她的每一步,都似踩在了鮮血與痛心之上。除了她臉上正蜿蜒滴落的血,還有她心中悲泣潺潺的血,還有她手上沾染的洗不去的血。
身旁頻頻傳來了驚呼之聲,眾人的異樣側目,或是因為她毀去的左臉,或是因為她依舊美豔的右臉,或是因為她已然遮掩不住隆起的小腹。再多的驚異,她已是渾然不覺。
人人眼中,他與她應當是一對璧人,歷經磨難,歷經風雨,終於走到一起。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不是。哪怕是璧人,也是有了裂痕的玉璧。
她可以沒有愛情,但她還有權勢。她的父兄,還得靠她自己去保全。
正泰殿最高的一層石階,有朝一日,她終於站上。
然,心已是百孔千瘡。
殿前一拜,金印奉於手中,禮成。
司禮監遞上酒盞,她掩袖痛飲。風晉皇朝,至今日起,她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天下也不會是他一人獨大的天下。
側眸,瞥了一眼仍是失魂落魄的風離御。
他的天下,亦有她的一半,究竟誰勝誰負,尚不知定數如何。
唇角,漫出了一縷無聲無息的笑意。
卷三 殘顏皇后 第九章 梨妃
青州,是與南漠國接壤的一處偏僻小城,距離晉都約有千里。雖是小城,這裡其實是一處兵家必爭之地,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亦是一道如鐵鎖屏障的關隘。是以終年皆有重兵把守。
仰頭望去高山幾乎與天相接,連大雁亦難飛過。然而大雁是必須飛越此山才能到達溫暖溼潤的南漠國過冬。是以每至初冬,其山上往往聞得成群大雁盤旋天空,嘶嘶哀鳴,故此山名喚落雁山,青州又被人稱作“落雁州”,取其名即可見此處的淒涼。
然,這裡的百姓亦是備受苦楚。此處多災,不是湖水氾濫便是地裂乾旱,民不聊生。
九月初一,此時晉都的天,應當是有一分秋涼之意了。然而這遠在南疆的邊陲小城卻仍是酷暑難當。
青磚泥瓦的小屋,佈置十分簡陋。門外幾口蓄著湖水的大缸之中,倒映著藍天白雲,清澈見底。小屋的背後便是巍峨高聳的山,在碧海一般的晴空之下,如一條青龍騰躍起伏。
屋中窄小單薄的床榻之上,躺著一名黑衣錦服男子,他身形高俊,睡在塌上顯得十分擁擠。劍眉飛揚,銳眸緊閉,薄唇有著失血的蒼白。渾身數處劍傷,瞧著他眉宇之中已是青黑一片,顯然是疲憊至極,連日都未能好好歇息
一名綠衣少女推開老舊吱嘎作響的木門,緩緩步入屋中,手中端著的銅盆已是有些年代,磨得發光發亮,她將銅盆擱在了案幾之上,擰了條溼帕子擦拭著那名男子深刻的五官,小臉已是微微泛紅。
眼前的這名男子生的極是英俊,在這種邊陲小城的山野之間真真是少見呢。
風離澈半昏半醒,只覺得有人正在碰觸自己,心中一驚,立即警覺得坐起身來,反手便是扣住來人的手腕。
“啊呀!”一聲嬌柔的痛呼。
風離澈陡然睜開鷹眸,已然瞧清楚了面前不過是一名尋常百姓女子,此時正替他擦拭著臉上的傷處而已,整個人不由神情一鬆,放開了她。瞧見那女子手腕處已是一片青紫,自己下手太重,不由心生愧意,尷尬道:“姑娘,對不住。”
那女子望一望他幽藍的眼眸,俏麗的小臉益發詭異的紅,將帕子重新擰過,復遞上前道:“公子,請擦把臉罷。”
偷偷覷他一眼,她含羞問道:“公子昏迷了一整日,可是餓了?山野小村,我家中只准備了一些清粥小菜,要不這就去給公子端來,還望公子不要嫌棄。”說著說著,她已是有些自卑,這般俊朗的男子,雖是受傷狼狽,然而眉眼間那股霸氣與鋒芒,犀利如劍光躍紅,且那衣服的華貴料子,便是她從未曾見過的。想來,他一定是非富即貴。
風離澈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搖一搖頭,示意自己並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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