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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她回眸撇了一眼佇立於風中無措的他,心中湧起一分濃濃的感激與愧疚,道:“候爺傾力相助,日後煙落定當回報。家父之後事,做女兒的不便出宮,便有勞候爺了。此恩,煙落沒齒難忘!”
馬兒嘶鳴聲刺穿長空,她絕塵而去,身後只餘他焦切的疾呼,久久迴盪於耳畔,“保重……”
再回到宮中時,夜幕已如輕紗般緩緩降落至人間,將世間萬物都照得朦朧。
今日渾圓如冰盤的月兒,又如何能知曉人間的悲苦?只是一味明亮著。圓月象徵著閤家團圓,可她還有家麼?如今她早就家破人亡了。
一路問了來來往往的宮人,方知曉今晚風離御已是去了玉央宮。
她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感覺,只知腳下已是控制不住地向著玉央宮方向而去。夜來風過,冉冉在衣,拂過她益發瘦削的臉龐,卻有如薄薄刀刃緩緩劃過。
未近玉央宮,已是聞得歌舞絲竹之聲靡靡,隱隱可見宮燈輝煌,熱鬧的氛圍與她心底的悲慟相去甚遠。
輕微渺茫的琴聲似一種似有若無的纏綿,悠悠隱隱,分外動人。三回九轉,在靜夜裡如同一色春日和煦,合著庭院中夜鶯間或一聲的鳴叫,直如大珠小珠瀉入玉盤般清脆。
然而此時再疏遠悠揚的琴音,聽在煙落的耳中都是無比尖銳刺耳的雜音。
走近玉央宮,“砰”地一聲,她用力陡然推開了兩扇宮門,晚涼的夜風瞬間便灌了一室,驚動了屋中正在愜意撫琴與聆聽之人。她們一臉茫然地看向了神情陰冷鬱結的煙落,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半響,才緩過神來,紛紛出席斂衣叩拜道:“皇后娘娘金安。”
煙落環顧四周,寶鼎香菸裡徐徐嫋嫋著令人心曠神怡的青煙,滿室燭火沉寂寂地跳動著。意外的是,她要找的人似乎並不在此處,而意想不到的人卻正與梅瀾影相聊甚歡。
梅瀾影見煙落美眸微眯,神色陰晴不定,忙又是一拜道:“娘娘若是要尋皇上,請移尊駕至御書房,方才尉遲將軍有要事來稟,皇上已是急著過去了。”語畢,她怯怯地望向煙落,雙肩微顫。
煙落冷銳的眸光淡淡掃過紫檀桌上精緻的金盤,數樣精緻的小菜錯落擺放,碗筷皆是擱著,顯然風離御是在此用完晚膳才走的。巡視一圈,最終她將眸光落定在了正挨著梅瀾影而坐,方才正與梅瀾影一同撫琴的映月。
此時的映月,穿著一身品紅色細碎灑金縷桃花紋錦上衣,下面是銀白閃珠的緞裙,頭上綰一支長長的墜珠流蘇金釵,嬌怯中別有一番華麗風致,更襯得神色如醉。
相較自己方才回朝陽殿先行換過的一身素白,簡直是天壤之別。
煙落喉頭一緊,彷彿有些透不過氣來。像有一雙手狠狠抓住了她的心,探搓著,擰捏著。明知不用問,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映月,你怎麼會在這?”
映月展顏輕笑,道:“姐姐,為何妹妹不能來?梨妃姐姐邀映月一起與皇上共進晚膳,映月為何不能來?難不成,還是姐姐原本想邀映月與皇上一同用膳的麼?”言語之中,全然是嘲諷之意。
梅瀾影倒吸一口涼氣,瞧了瞧煙落鐵青的臉色,忙拉了拉映月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煙落心中早已是麻木,茫茫然眼邊已是無淚,心搜腸抖肺地疼著,空落落的難受,手足一陣陣發冷。她秀眉緊皺,上前一步便是拽住映月,冷聲道:“家道中落,爹爹獲罪,你還穿的這般豔麗,簡直不成體統。”說著,手中又用了幾分力,緊緊扣住映月的手腕,寒聲道:“趕緊跟我去景仁宮換下來!”
冷覷了一眼呆愣佇立於旁的青黛,煙落低喝道:“給本宮看好你家娘娘,下次再是穿的這樣招搖,本宮唯你是問!”
凌厲的神色,冰冷的語調,嚇的青黛立即顫顫跪下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映月本已是極度不滿,見狀不由得怒意更甚,用力甩開她,憤然道:“憑什麼我要跟你回去?!”目光如鋼刀,刀刀都颳得煙落脊背發涼。
她被映月反手一推,一時難以站穩,踉蹌了幾步。繪春嬤嬤慌忙上前將她牢牢扶穩,眸中滿是惶恐不安,若是皇后娘娘的龍嗣在玉央宮出了事,那可真真是有口難瓣。
煙落咬緊下唇,咬得一片青紫,眉間蘊滿陰翳,盯著映月,只一字字道:“就憑我是你的姐姐!你究竟走是不走?!”
映月正一正衣襟,輕輕理了理額邊有些散亂的長髮,執起玉腕在煙落面前得意一晃,一枚蝶形玉佩,晶瑩剔透,華光四射。映月低頭望一眼那玉佩,露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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