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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起了州內以捕魚為生的百姓。官府幾次派兵討剿,卻總因樊良湖水路複雜而剿之不盡。有了水賊,就來了流寇,同時,黑道也應運而生。
水賊是聚眾為非做歹,與朝廷為敵的團伙;流寇是犯了罪,落了案底的外逃人員;而黑道則是以黑吃黑為主,專幹些見不得人,卻不易落下案底的勾當的人群。
惡人道漲,百姓塗炭,這些人越來越多地聚焦在周圍,高郵州自然一年比一年不得安生了。
黃芩,祖籍河北霸州,家裡世代務農,也算鄉紳。十多年前,值他十四歲時,霸州先是水災禍民,顆粒無收,緊接著又疫病流行,死者十之四五,此後盜匪應運而生,百姓更是死傷無數。黃家老小盡數死絕,就只剩黃芩一人苟延殘喘。就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有一位奉命外出的捕盜校尉正好路過,機緣巧合發現了他。校尉見他模樣惹人憐愛,便動了側隱之心,從道邊將他撿了去,給水給食,攜回京師。那時,刑部剛剛建立了“捕快營”,那捕盜校尉便送他入營歷練,以便自食其力,黃芩至此算是又有了安生之所。送人入營後,那捕盜校尉終算卸下包袱,連姓名也不曾留下,便自行離開了,此後,更未與黃芩再見一面。黃芩二十一歲時,也就是五年前,高郵州的治安十分混亂,本地捕快已難以應付,徐知州便寫下奏摺上呈,要求刑部增派人手。刑部獲准,一紙調令,將黃芩調入了高郵州。
“那時,州里的治安實在太差,不說禍害人的水賊、流寇,光是來來去去,也不知是黑是白的江湖人,就令我等難以應對。”鄧大慶道。
周正也道:“那些江湖人白天雖瞧不出啥毛病,可說不準到了夜裡就是作奸犯科的主兒。案子多得,一班兄弟沒日沒夜地辦也辦不過來。”
鄧大慶點頭道:“大老爺這才上奏,請求刑部派些人手來增援,然後京裡就把你派來了。”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對你的到任,我們一班兄弟都怨氣沖天,心中不服。”
黃芩不解道:“為什麼?”
鄧大慶道:“明明是向京裡要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卻只說調來一人一馬。這是啥意思?難不成京裡的捕快都是神仙,有別樣神通,一個人能當十個、百個用?”他空啐了一口,道:“切!分明是那些官老爺們瞧不上咱們。”
周正點頭插嘴道:“是啊,當時以鄧頭兒為首,我們啥都不想,就想看看調來的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殷揚聽他們越說越沒了規矩,只得在一旁伸了伸舌頭。他外表木愣,心思卻靈活得緊,才入捕役沒幾月功夫,便把這六扇門裡的陳年舊事打聽了個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五年前黃芩的到任。
鄧大慶偷偷瞧了眼黃芩,見他沒有任何不快,才接著道:“那年頭,我也是急憤得緊,耐不住性子,想著既然一時半會兒瞧不到真人,乾脆先弄清你的底細,於是,偷偷尋了你的資料瞧,想看你之前有啥顯赫的功績沒有。”
黃芩輕笑一聲,道:“怕是讓你失望了。那時,我不過是個從‘捕快營’被一紙調令調出的小捕快,哪能有什麼功績?”
鄧大慶點頭“嘿嘿”了兩聲,又嘆了口氣,道:“是啊,功績沒瞧見,卻瞧見了你的苦處。”
周正不失時宜道:“都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瞧總捕頭以前遭遇不幸,日後勢必飛黃騰達。”
殷揚也隨聲附和了幾句。
黃芩只道:“知足常樂,現在也沒什麼不好。”
鄧大慶哈哈笑道:“總捕頭這話我愛聽。要飛黃騰達,只怕也要過得更辛苦吧。”
殷揚思索了一會兒,道:“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年京裡為何只派總捕頭一人來?刑部這麼做,未免太小氣了吧。”
被他這麼一說,另二人舊時的疑惑又升騰了起來。
黃芩搖頭道:“並非刑部小氣,而是徐知州上呈奏摺的同時,京裡出了一樁大案。為了這樁大案,京裡的捕快盡數出動,人手已不足用,哪裡還能顧得上高郵這邊。”
“什麼大案?”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黃芩卻道:“我也不清楚。當時下了封口令,聽說連錦衣衛都出動了。”
幾人一同咂舌。誰都知道錦衣衛是大明皇帝的直屬部下,連他們都出動了,想來決不是一般案件。
周正嘆道:“這麼看,那時調總捕頭來,不過是為了應付我們知州大人,走走過場而已啊?”
黃芩苦笑了一下。
鄧大慶用力拍了把黃芩的肩,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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